他只知道马车里上演了惊心动魄的大战,并且他搜肠刮肚都想不明白,丹尼到底在娇羞个啥。
妈的,维多莉娅花了这么多天,居然还没有制服丹尼,真是匪夷所思,丹尼的防线真是坚固得人神共愤啊。
腓特烈摸着下巴想。
但是腓特烈的时间也很紧迫。他已经跟大神官约好了,所以他的当务之急是马上物色一个约会伴侣,而且时间只剩下1小时了。
“深更半夜的,上哪里去约妹子啊,妈蛋!”腓特烈烦恼地倚在铁门上抽烟时,定律场发生器大爷恶狠狠地出现了。
腓特烈的脑海变成了一片空旷漆黑的擂台,一位烦躁得怒火中烧的少女揉着拳头逼近。
“喂,我说你啊,节操值不知不觉又攒满了,多少有点紧迫感吧?”少女披着修腰合身的黑西装,里面衬着蓝白水手服,叼着一支香烟,橘色长发像摇曳的火苗在背后升腾飘摇,显然出离愤怒到了无视重力的地步。她微抬下巴,拳头捏得嘎巴响,脸颊上浮着不耐烦的青筋,漆黑的眸子迸射出暴躁的凶光:“老子最讨厌浪费了,快点把攒满的节操花出去啊,给我去消费啊,认真拉动内需啊!节操攒到【100100】都快溢出来了,留着过年吗?”
腓特烈蓦然惊醒,响起律子的话:“发怒的人格是橘色头发,名叫定律场发生器大爷,简称定子,她是老大。粘人的人格是粉色头发的,叫做律子,也就是我啦,我是二姐。工作时的人格是黑色头发,简称场子,她是老三。本来可以针对客户需求,自由调节服务模式,但是功能出了点儿故障所以看起来像人格分裂症……于是请多指教啦!”
腓特烈一看定子这暴躁模样,就知道自己攒满了节操不用,导致神器如饥似渴到了火冒三丈的地步,顿时告饶喊道:“请替我找场子!快切换成工作状态啊!”
定子咬牙切齿,一脸要打人的表情,揉着拳头走两步,忽然发梢寸寸变黑,反重力飘舞的漆黑秀发坠回腰上,瓜子脸怒容全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您整天都在不务正业地瞎忙活什么呢?晾在菲莉雅阳台上的内衣偷了吗?去温泉女汤签到了吗?今天也没有掀裙子吧?你这样怠惰,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未来啊?10天后的决斗就准备交白卷吗?真是头疼呢,拿你没办法。”
“我……我他妈……”腓特烈抱头蹲下,痛不欲生地打断场子:“场子,你帮我物色一下……”
“你才是场子,你全家都是场子,”黑长直的姑娘镇定地说,“那个哭哭啼啼的粉毛才是场子。很明显我是二姐,我叫律子。你再叫错的话,我就叫定子出来收拾你哦。”
腓特烈睁大一双泪眼,心力交瘁地挠着双眼,昂起头长吐一口气,按捺脾气,哆嗦着迸字儿:“好……律子,你们的规律我都摸清楚了,大致是10点节操力能提升1点神力值,是吧?那么我掉节操的时候,你给我接好哦,全都存着,以备不时之需。溢出来的节操力全部换算成神力值。定时报账。”
“好的老板,”律子摸着下巴,挑剔地打量腓特烈:“化身成黑夜里飞翔的内衣大盗吧老板。再不把节操花出去的话,定姐快怒不可遏了,老板。她完全不能接受【100100】的画面,她的强迫症发作起来连我都按不住她,老板。”
“我知道的。目测这个晚上就能让我的节操归零。这大半夜的,愿意假装跟我约会的不超过三个人了——无论邀请谁,我都会良心不安节操丧尽的吧。”腓特烈捂着脸说。
“邀请菲莉雅的话,您就是不折不扣的人渣呢,老板。”律子期待地拍手,“唯有践踏少女心的渣男不可原谅啊!难道你下定决心邀请菲莉雅了吗?好猛哦老板!”
“那你为什么还在鼓掌撒花啊!你的三观有问题吧!混蛋!”腓特烈愤慨地大骂。
“邀请没有血缘关系的奥菲莉娅当您的女友吗?然后和天真无暇的可爱妹妹假戏真做,火花四射,在剧场哈哈哈,回家就啪啪啪,真是震古烁今的人渣啊,老板你可以的!”律子更期待了,美目炯炯有神,认真竖起大拇指,严肃地鼓励腓特烈:“绝对能一劳永逸地把节操透支到【-100100】,创造新的个人记录啊!老板!”
腓特烈七孔流血,被犀利的辞藻扎得万箭穿心,气若游丝地摇晃了一下,才扶着墙站起来,狠狠把烟摔在地上踩灭,吩咐后面的骑士:“雅各布,给我带封短信回去。其他人,拿软布裹上马蹄,给马含上铜币,跟来接应我。”然后飞快疾书了一封短信,交付雅各布收好,带领另外3名骑士翻身上马,顺着英雄大道疾驰而去。
“老板,你确定没有疯吗?”律子还在喋喋不休,试图撺掇腓特烈去邀请菲莉雅:“既然那么喜欢菲莉雅,为什么不去邀请她呢?一定会玩的很开心的。而且你知道被皇家禁卫军逮住的话,你会身败名裂吧?就算是伯爵都会被褫夺封号,然后穿着麻袋、踉踉跄跄地被推上绞架吧?”
“你给我闭嘴。好好监测我的节操值,你不是就关心那个么。”腓特烈伏在马背上的猎猎狂风里,没好气地打断律子的话。
律子抱胸抬头,冷飕飕地打量腓特烈,露出了罕见的薄怒。她抿唇沉默了会儿,才借着甩开长发,来掩饰刹那的伤感:“就算是50年一换代的定律场发生器,也会珍惜熟悉的主人啊。您承受大面积外伤却迟迟没有感染发烧,都是因为我在呵护您的健康呀。因为是以主人的节操为食,所以我也会去关心促进节操生态恢复的可持续发展方向啊。您刚才这种武断的话……令我的动力模块暗淡了一下。请不要再这样伤害我了。”
腓特烈没想到律子异常坦率,顿时心软,忽然想起自己濒危时,是神器心急如焚地救治自己;又想起自己冒失莽撞地用神器抢救鲁恩时,是神器忍受了被抛弃的失落和惊慌,可是它打滚上吊地责备娇嗔了一阵,却因一句道歉就泪汪汪地心满意足,像个乖巧粘人的孩子。
世上难得有活物会死心塌地的对你忠诚,大狗除外。
如果律子不是坦率抱怨,腓特烈也许伤害了别人还懵然不知。他心里酸酸地后悔了一阵,老老实实地对律子说:“你……你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很像普通的人类。我很喜欢……以后我会像珍惜人类一样对待你。于是,对不起,我不会再出口伤人了。”
“嗯,莫名觉得温暖呢,”律子低头揩去感动的泪花,捧着心口,泪水涟涟地微笑道:“请用心去做飞翔在黑夜里的内衣大盗吧,我会更开心的,老板。”
“不要。”腓特烈的死鱼眼空洞地注视远方,干巴巴地拒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