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鸟语花香好似一瞬间都消失了。
**的日光照在山上,她却感觉到骨髓深处透出寒意,脚下站不住。
欢姑娘?
朱苑的欢姑娘?
这馨园不是她的闺房,朱苑才是父亲专为她修建的庭院。
院中布景栽种奇花异草,一步一景,花草的栽种修剪全按着她的心意。就连铺地的地砖都用得最上等的金砖,质地细密坚实,冬暖夏凉。
只因她喜欢光着脚在屋中行走,卧房一应铺上了四棱白梅毯,三日一换。
专为她修建的朱苑,竟住着另一位欢姑娘?
是了。
若不是朱苑已经有主,她怎么会被安置到常年空置的馨园。
“我听云光说,昨日圣上赐珠一斗,全是拇指大的宝珠。老爷回府就找了工匠来,说是‘这一斗珠都给我的囡囡,给囡囡打一个金嵌珠的宝冠’。”
婢女压低声音,将成年男子的口气学的惟妙惟肖。
南欢瞳仁紧缩,脑海中一闪而过南辞唤她为囡囡时,匆忙改口的样子。
‘也是。我们囡囡都长成大姑娘了。也不能还跟以前一样。哈哈哈。囡囡,不,小妹,下一次我寻点别的东西送你吧。你想要什么呀?’
那时她不懂他眼中的情绪,此时却是懂了,那是怜悯。
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以前他喊她囡囡,她是魏玉的囡囡,是父母,是兄长的囡囡。
全因她是南家唯一的女儿。
可南辞这些日子,却总喊她小妹。
因为这南府已经有了另一个如珠似玉的欢姑娘,有了另一个囡囡。
他们接她回来,不是因为怜惜,不是真的想要她养好身体,日后日子还长。
他们只是怜悯,怜悯她活不了几日,最后愿意骗一骗她。
父亲一次都没有来见她,不是因为忙碌。
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见她。
他并没有原谅她,也不曾宽恕她。
一顶小轿连夜将人接回来,已经是最后的怜悯。
这世上并没有一个人真的爱她,他们只是在陪她演一出戏。
她的父母都在为她准备棺椁,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炖那些珍贵的补药呢?
戏演的太真,做戏的人不当真,她却是当真了。
母亲说她太傻。
她的确啊,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