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杜倾城惊呼一声,和贾秀珠四目相对,用力地点了点头,“若她继续用药,那就说明先前的事情是个巧合,咱们的计划无需做出更改;若她不肯,那她必定是对坠马之事有所怀疑,那么之前她说的那个故事就是故意为之。若真是如此,咱们就需要好生合计合计了。”
“我的倾城果然聪明,当真是一点就透。”贾秀珠对着杜倾城投去赞许的目光。
“娘聪明,女儿自然也不笨。不像杜婉清母女那对蠢货,大笨蛋生出小笨蛋,早晚都要折在咱们手里!”杜倾城愤愤地说到,“哼!说起来这个钱氏也真是的,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禁我的足!如今都已经过了好些天了,害得我只能呆在这宜兰院里日日抄写那些《礼训》,饭都烦死了!如今哪儿都去不了,更别提去监视那个蠢货了!”
“你呀,”贾秀珠叹息着摇了摇头,“让你受了这番教训也是好的,阿娘早就跟你说过,如今你已及笄,不算是小孩子了,凡事谨言慎行着些总是没错的。你想想,若是你方才那些话,被有心的人听了去,咱们又该当如何?”
“哼,”杜倾城冷哼一声,“宜兰院里里外外都是咱们从贾府带来的,她们的亲人家眷可都还在贾府呢!我还就不信了,她们哪个真的就敢不顾亲人的安危,敢做出那等事情来!”
杜倾城越说越狠,趁机发泄着憋了几天的怨气:“若是叫我知道了,定要扒了她的皮,让她知道我杜倾城的手段!”
“好了,好了!”贾秀珠见她越说越不像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连忙出言打断,“倾城,阿娘知道你这几日受了不小的委屈,可这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大计划嘛!”
“哼!”杜倾城撇了撇嘴,抓起一块桂花糖糕就往嘴里送去,没有多言。
“倾城?”贾秀珠唤了一声,瞧见杜倾城没有回应,于是又换上温和的笑容,轻声道:“乖女儿,最多还有三年!等到杜婉清那个蠢货及笄礼一办完,咱们的计划就可以完成了!到那时,你就不再是庶出的女儿,你哥哥他也不再是庶出儿子。那时候,你们兄妹俩就成了这杜府的嫡出长女长子,身份地位和她杜婉清还有杜云逸是一样的了,自是不用像现在这样百般地讨好她。而阿娘我,也会成为这杜府真正成为这杜府的当家夫人!”
瞧见杜倾城的神色有所动容,贾秀珠轻轻一笑,又道:“眼下咱们的计划正在一步步的实施着,在此期间受些委屈,忍忍便也罢了。乖女儿,你忘了阿娘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贾秀珠的语气里带着三分蛊惑,七分安慰。
“倾城自是记得,倾城明白母亲的意思了。”杜倾城将咬得还剩几口的桂花糖糕丢回盘子里去,拍了拍手上的沾染着的糕饼粉屑,认真地说到。
贾秀珠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赞扬了一句:“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当真是个识大体的。”
“母亲——”杜倾城犹豫再三,终还是决定把心中埋了许久的那个问题问出口来:“母亲,您当初为什么不争着做主母的位置,偏偏要让那个柳盈风来做?若是您当初要争,凭咱们外祖贾家的势力,您完全有能力担下这个位置的呀!”
“唉,丫头啊,当年的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明白的。”贾秀珠的嘴上虽然打着敷衍,可心思却因为杜倾城这句问话回到了十多年前。
“母亲,您就给女儿说说吧!”杜倾城瞧见贾秀珠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咬了大半的桂花糖糕之上,知道她在发呆,于是用了这一半撒娇一半恳求的语气央求道。
“好了好了,等你当上嫡女的那天,母亲再把其中的缘由告诉你。”贾秀珠极快地收回了心神,迅速转移了话题。“你这几日且先在院子里呆着,等回头我去哄哄那个蠢丫头,让她替你在钱氏面前说说情,让钱氏早点儿解了你的禁足之苦。”贾秀珠的面色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波澜不惊,端起面前的茶盏,揭开盖子轻轻地啜了一口润润喉咙。
”知道母亲是不愿多谈,是以才刻意地转移了话题,杜倾城的面上浮起一丝失望之色,只好也跟着改了口:“那母亲可要快点儿去找杜婉清说说,这几天一直闷在院子里,女儿都快烦死了。”
母女两个又说了好一番话,眼见着天色渐深,贾秀珠便唤了丫鬟进来将桌子收拾妥当。杜倾城起身将贾秀珠一直送到了院子门口,直到她和王嬷嬷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不舍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