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璨心情复杂地窝进被窝里,还在想着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毛巾裹着冰袋落到额上,荆璨的眼睛企图看向自己的额头,落在贺平意眼里,像是翻了个大白眼。他用手掌盖了盖荆璨的眼睛,沉声道:“闭眼,睡觉。”
荆璨听话地闭上眼,随后就听到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情况。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但当贺平意对着听筒说“嗯,我今天睡我同学这”时,他还是不可抑制地紧张了。
等贺平意挂了电话,荆璨忽然想到什么,他倏地睁眼,看着屋里的一个门说:“那边就是厕所,镜子后面有新的牙刷。”
“好。”
“桌子旁边的白色小柜子里有干净的毛巾。”
“好。”
“好像新的没有牙杯了。”
贺平意听了,无所谓地说:“我可以不用,或者用你的。”
用你的。
荆璨的耳朵因为这句话变得麻酥酥的,他偷偷在心里回话,别不用了,要不就用我的吧。
“啊,还有拖鞋,楼下鞋柜里有,第二层那两双都是新的。”
“好好好,”贺平意真的对荆璨的刮目相看,这人烧到三十九度多,还能这么操心,难道这种情况他不应该是虚弱地躺在床上,任他摆布么?
“哦,对,”荆璨突然想起来,“我得给你找睡衣。”
“找什么找,”见这个人竟然还撑着手臂想起来,贺平意赶紧一只手摁住他肩膀,“是你生病了还是我生病了?我这是住你家让你照顾我来了?”
“可是……睡衣……”
荆璨想说睡衣可能不太好找。
“我不穿,”贺平意抢先说,“我裸睡。”
“啊?”荆璨微微睁大了眼睛。
别吧……
荆璨的耳朵已经酥痒得没有知觉了。
看他傻掉的样子,贺平意笑了一声:“逗你的,你有我能穿的睡衣么?要有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拿。”
“有短袖和短裤你能穿,”荆璨想了想,补充,“干净的,很软。”
贺平意按照荆璨的指示在柜子里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一套临时睡衣,可找到以后立马后悔了——竟然是米老鼠图案,上衣还是粉色,而且非常嫩……
要命了。
他想着得赶紧找个借口不穿这一身,可转头看见荆璨歪着脖子、努力朝他这边看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贺平意在心里叹了一声,米老鼠就米老鼠吧,粉色就粉色吧,这眼神谁受得住?
反正他贺平意受不住,石头心也要流泪。
给荆璨又掖了掖被子,叮嘱他赶紧睡觉,贺平意才去厕所洗漱。洗漱完换上那身睡衣,他对着镜子左右拽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出来,整个人颇为忸怩。
荆璨当然没有乖乖闭眼睡觉,他一直盯着厕所门口,看见贺平意出来,一双眼睛都闪了层亮光。贺平意浑身跟沾了稻草般不自在,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他赶紧坐到荆璨旁边,又把冰袋拿起来,一下一下帮荆璨敷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