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想了想,提笔在纸上简单写了个方子递给康宁,道:“此乃避寒汤的方子。康叔留着,入冬后隔几日喝一碗,可免受风寒侵扰。若是市肆未关,去抓几副来备着也好,等阿兄他们回来喝。”
康宁笑着接过方子,出去备药材。
晚云沉默着将方才郎主带来的书卷一一烧尽。
火光映红她冷漠的眼眸。
郎主的话还在萦绕在耳边。
“昨夜裴渊去了一趟王庭,薛鸾就把我们供了出来,害我们今日不得不东躲西藏。啧啧,也不知道裴渊做了什么。你瞧,他们能有什么仇什么恨?”
晚云沉默良久,问:“既然如此,郎主不该劝我远离阿兄么?”
郎主笑了笑,感慨:“感情之事不必看别人,只要问你的心。你想要么?你愿意错过么?毕竟喜欢一个人,一辈子也许只有一次。”
晚云看他故作深沉的目光,只觉得他别有所图。
疲惫。
她坐在火盆前,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种种,只觉得无力招架。
她明白自己的心,可阿兄的心却始终让人捉摸不透。阿兄说永远做她的兄长,可。可她有兄长,她知道兄妹是怎么一回事。扪心自问,她无法像对待师兄一样对待阿兄,而阿兄对待她呢?可曾像师兄一样对她?不一样,阿兄待她分明不一样,
昨日重逢后的拥抱,她分明听见阿兄的心跳也和她一样,如小鹿乱撞。他们相携而归,交握的双手带着炙热的坚定。
都已经这样了,还说要当一辈子的兄长么?可笑!
她已经疲于继续拉扯。
离开吧,等回到玉门关,就离开吧,回家去。
她狠狠地擦干眼泪。
低头,晚云看见郎主给的木盒。
她不知道郎主在期盼什么,可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肮脏!她一股脑地抓起来正要投入火里。突然脑子里划过一丝清明,生生止住,收回手。自己当真是气糊涂了,这一把合欢香要是扔进火里,这屋子可就成销魂窟。
想起方才郎主形容薛鸾如狼似虎,她不由得冷笑。转而出门,将合欢香埋在屋后的泥地里。
晚云等康宁买回药材,亲自入伙房煎药。
待众人归来,药正巧熬好。
晚云和康宁二人取托盘将药端到花厅。
她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道:“回来了。”说罢,放下托盘,也不看人,只说:“康叔说今夜要起风,我熬了避寒汤,一人喝一碗吧。”
说罢,晚云也不多言,径自走开了。
众人有些错愕,谢攸宁问康宁:“她怎么了?”
“没怎么。”康宁道,“许是厨房里还炖着药,娘子看火去了。”
说罢,他将汤药盛出来,每人呈上一碗。
“娘子可真有心。”康宁笑道,“早早吩咐小人去买药材,又亲自熬药,等着诸位回来。”
“这是药?”谢攸宁啜一小口,道,“香香甜甜的,没喝出药味。”
楼月边喝边道:“你今日不是扭了胳膊,让常晚云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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