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爷子说要算账,四平八稳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起来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曲老爷子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软蛋。
他让黄震天起来说话,又让园长和老师先带孩子们离开。
美美的爸爸也不敢走,老老实实站在旁边。
以柔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既然出山事情就不会不了了之。她赶忙上前,轻声说:“爷爷,都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既然孩子们都没怎么样,这事还是低调解决吧。”
“嗯。既然我宝贝孙媳妇开了口,我就不赶尽杀绝了!”
听见赶尽杀绝四个字,黄震天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他感激的瞧了以柔一眼,之前的轻浮完全不见了。
曲老爷子看看眼前的场面,扶着椅子扶手说:“你的几辆车,再加上精神损失费,五百万够不够?”
“不用,不用。”黄震天连忙摆手,“我怎么敢要老爷子的钱?那几辆破车,早就该送到大修厂报废了。老爷子碾的好,碾的好!”
“不要?”曲老爷子轻飘飘的问着。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赶忙陪着笑脸说:“老爷子的英雄事迹可是众所周知,我早就听说老爷子一身正气,为人和善。今个有幸能见到老爷子,跟老爷子办事,才知道老爷子真是胸有丘壑。我长了见识,胜读十年书。。。。。。”
“别着急奉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曲老爷子一皱眉,听见他油嘴滑舌心生厌烦,“你的赔偿谈完了,现在该说说我的了。”
没完事啊?黄震天一愣,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念头。
“你看看,虽然我豁出老脸调了几辆坦克和特警过来,但是这油钱和补贴总要给。粗略算算,你掏个一百万意思意思就行了。”曲老爷子盯着他说着。
他的脸色从白到青到黑又转红,最后忍痛点点头。他不是心疼这一百万,而是觉得窝囊。自己儿子被人家揍了,自己牛逼哄哄的拉风出场,最后闹了个灰头土脸。不过折在曲老爷子手里,他不丢面!以后说出去,他也是跟曲老爷子打过交道的人!
想到这里,他又满心的欢喜,马上开了一张百万的支票。曲老爷子岂能接他的支票,把副园长喊了出来。
“这钱是我以老革命同志的身份捐给幼稚园的,用于建立个宣传老一辈优良传统的阵地。虽然跟国际接轨是好事,但是中华传统美德不能忽视。我们的下一代要担负建设国家的责任,不是给外国资本家培养走狗!没有德,一切都是白扯!”老爷子掷地有声,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副园长听了接过支票表示感谢,另外表示一定会把这笔款专用。曲老爷子见状才稍感安慰,他的宝贝曾孙和孙女在这里受教育,可不能光学些洋玩意,到最后把老祖宗的美德给丢了!
黄震天又说了些拜年话,最后看见老爷子不耐烦,这才夹着尾巴跑了。
老爷子让坦克和特警都撤离,以柔陪着他坐车回去。回了大院,曲奶奶正要打电话问情况,看见老爷子回来才放心。
“我都说只是孩子们的事情,你非要出面不可。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也不怕别人笑话!”曲奶奶瞪了老爷子一眼。
“你知道什么。”老爷子却不认同的反驳着,“岱岱能打电话,就说明事情不简单。得亏我去了一趟,不然我的两个宝贝儿指不定怎么被人欺负呢。那个土财主,彻头彻尾是金钱的奴隶,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我得替社会和人民狠狠教训教训他,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当初我就不同意孩子们去读什么国际幼稚园,可隔着锅台上不去炕。孩子的事情,还得他们父母拿主意。既然必须去念,我就得想点办法。”原来老爷子是在打这个主意。
“以柔到奶奶这边来。”老太太把以柔喊到跟前,压低声音说,“你爷爷不是针对你,他思想古板想不通。外面都什么年代了,他那套有时候行不通。”
以柔听见这话笑了,她怎么会不理解老爷子的心情。倒是老爷子这么大年纪还如此记挂两个孩子的事情,让以柔觉得汗颜和惭愧。
自从两个孩子上了幼稚园,曲奶奶见孩子们的次数就少了很多。以柔前一阵子参加市里的一个高峰论坛,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过来。曲奶奶听见她说自己请了半天假,就留她多待一会儿。
“栗栗还是没有消息?”两个人说着说着,提到了栗栗,“我看奇奇是认真了,也改变了不少。要是你跟栗栗有联系,能帮忙说好话的时候就说几句。我瞧着他们两个人挺相配,能在一起是最好不过。”
“栗栗刚刚失联的那阵子是打过一个电话给我,不过那个号码早就成了空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是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至于她跟萧奇的缘分,如果是注定的躲也躲不过去。”
曲奶奶听了点点头,“你姑姑三天两头给奇奇物色女朋友,奇奇是一个都不见。实在被你姑姑啰嗦烦了,露个面就闪人。原来你姑姑是害怕他左拥右抱的内室外室家里乱套,现在是害怕他不结婚后继无人。谁让她当初不同意奇奇和栗栗,挺好的姑娘非要挑鼻子挑眼。”
“姑姑见过栗栗了?”这事以柔倒是第一次听说。
“应该是。”曲奶奶说着,“有一次她们在我这里碰见,看表情就是有内情的样子。后来,奇奇在院子里跟栗栗说话,我听见一句替你姑姑道歉之类的话。栗栗不是贪慕虚荣的姑娘,自己有本事赚钱,何苦要进萧家受你姑姑的白眼?萧家外表光鲜亮丽,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钱再多心不舒坦,又有什么用?栗栗是个聪明主,她能想明白。依我看,现在用情至深的人是奇奇。要是栗栗始终不露面,他的心结打不开,很难好好的恋爱结婚。”
栗栗走了七八个月了,以柔有种预感,她似乎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