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站在餐厅的窗棂后面,望着那远去的车子,曲线纤柔的下颌微扬,有了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易副官站在她身后,恭敬道:“夫人,我已经照您说的,把半岑少爷的事情告诉了阮立他们。”说罢,他抬头望了画楼一眼,欲言又止,“夫人,您为何……”
画楼眸子恢复了以往的婉约,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把自己卷进去?”
易副官默不作声。
“当初半岑少爷受伤,我以为张恪得手了,告诉过督军,我要杀张恪。”她恬柔笑了笑,“督军不同意,后来又得知张恪未曾占到便宜,我也就答应不追究。如今他真的死了,督军心中定有疑惑。他碍于夫妻情面不去查证,心里不免怀疑。日子久了,生出间隙。告诉阮立,让他去查,然后由他向督军证明我的清白。”
易副官松了口气,重重颔首:“属下多言了。”
画楼轻柔手指在窗帘长长流苏穗子里穿梭,斜倚窗棂身姿悠闲娇慵:“你去吧。督军知道我想杀张恪这件事,下次阮立向你打听消息时,你一并告诉他。说的时候要留心,别让他看出你是故意透露的。”
易副官道是,刚刚那点担忧烟消云散。在他心中,不管夫人做了什么,都是对她有利之举。
她不会让自己陷入泥沼。
七月骄阳似火,碧树林影生烟。繁茂木棉树下林荫若锦织璀璨,金光闪烁,惹得蝉儿流连辗转。
画楼眉梢有了轻盈笑意。
只要阮立敢去查她,便能查到小公馆;查到小公馆,以阮立的精明,这个案子便可以结案,向世人交代了。
至于小公馆的种种,他一定会等白云归回来再禀告。
白云归为了向属下证明画楼的清白,就不得不亲自去查。
苏莹袖和慕容半岑知道怎么说对画楼有利,他查不出蛛丝马迹,心头的疑惑也消弭。
白云归是什么样的人画楼最清楚。哪怕是阮立查到的结果,他都不一定相信。唯有他自己去查证,才能让他踏实。
画楼需要给他光明正大去查证的机会。
果然,没过几日,易副官说阮立请他吃饭,套他的话。他便把画楼交代的那些说给易副官听。
再过了两天,小公馆的王忠发暗中来官邸,告诉画楼说。小公馆附近总有人伸头探脑。厨子昨天出去买菜,还有人跟着他,把厨子吓得半死。小公馆人心惶惶,太太也不安,让夫人去瞧瞧。
画楼带了易副官等人去了小公馆。
苏莹袖问怎么回事。一脸焦急。
画楼便安慰她:“不知道是哪里的小毛贼,只当您是哪户富家太太逃出来的。想着占便宜。您放心,我让易副官在这里守一天,明日就没事,您相信我。俞州城里可没有人敢惹督军。”
苏莹袖将信将疑。
易副官光明正大和两个保镖在院子里聊天。
看到有人探头,便不动声色,等那人放松警惕准备再靠近看看的时候,便和两个保镖左右包抄。将那人拿下。
那人忙求饶,拿出证件才知道是军法处的。
易副官亲自把人带去给阮立,一改上次的热络,板起脸孔道:“阮处长,您查案子原本不是我能干涉的。只是我冒昧说一句,哪些地方能查,哪些地方不能查,您心中应该有数!三霞路七十九号是什么地方,您还是请示下督军,在派人去打听情况!”
说罢。转身气哼哼走了,也不给阮立辩驳的机会。
阮立一阵愤懑,又责怪手下无能,轻易叫人抓了。
夫人和慕容少爷去过那个小公馆。督军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