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舟那件事,他和白云灵皆是受害者。
可白云灵明显懂事不少,他依旧懵懵懂懂。
而后罗疏烟的事,他又是受害者之一,依旧没有半分醒悟。
单纯善良对于年少而言是美德;可是不知道自己的单纯善良给旁人和自己带来了危害,不反省自身,这等单纯,便是愚笨!
不懂可以教育,愚笨只能体谅。
画楼想着,还是送走他,对于大家都是解脱。他不用活得这样辛苦,回到校园里,勾心斗角也只是为了一点奖学金,一点名誉,不涉及身家性命,成败都无关痛痒。
白云归和画楼也不用为他善后而辛苦。
半晌,白云归才颔首:“也好。不过要先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后,确定他没有参与其中。他是我弟弟,这样被送走,将来被查出什么,心怀恶意的人会给他冠上畏罪潜逃的嫌疑,就算是清白的也解释不清了。”
画楼点头。
夜色渐浓,两人身影淡化在夜幕里,只剩淡淡轮廓。
彼此眉眼也朦胧。
白云归携了她的手,回官邸,声音柔和了几分:“李方景那人,亦是满腔大志,自命不凡。不过他善于妥协,不会因私废公,算个光明磊落的。就算他真的回来,也不会是敌人,你且安心。”
这些话,从他口中道出,难能可贵。
有间隙处,依旧不失公允,便是君子!
李方景虽然没有明说,言辞举止间,总是瞧不起白云归的匪气。他终究年幼些,没有岁月和沧桑沉淀的那份睿智,显得肤浅。
他同样心怀社稷,同样才华横溢,可经历尚浅,少了高瞻远瞩的大气。
画楼心间微暖,只觉握住自己掌心的那手,异样的宽大结实。
副官瞧见是督军和夫人回来,忙开了缠枝铁门。
踩在雨花石的小径上,能听到客厅里笑语嫣然。
白云灵、卢薇儿、吴夏采妩,还有另外一位年轻小姐在搓麻将,不知谁说了什么,大家全部笑起来。
白云展依靠卢薇儿的椅背,在那里无聊的看牌。
慕容半岑被吴夏采妩拉在身边。两人坐一席,大约是在教半岑打牌。
容舟则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沙发上,神态倨傲看书。可是半晌,那书都没有翻动一页,潋滟眸子满是烦躁。
听到脚步声,她最先抬眸,看到白云归,媚眼如丝落在他身上;便又瞧见他拉着慕容画楼的手,亲昵又自然,顿时眼神微黯。
画楼对容舟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是白云归的女人。只要不住在官邸,不在她眼前晃,画楼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她不存在。她不是白云归的女人,画楼便更加没有感觉。她的存在对于画楼几乎透明。
可看到家里众人这般戒备和孤立容舟,画楼还是忍不住修眉微挑。
谈不上同情,仅仅是无语。
容舟什么时候才能不当自己是千金小姐。才能不要求整个世界围着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