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身后看不到尽头,让人叹为观止的丰厚嫁妆。
喜娘回头看了一眼,也是瞪大了眼珠子,有钱人家嫁女儿,她不是头一次见,但这种妆奁阵势,却是闻所未闻。
虽是不知那一车车的里头儿是装的什么,但那可以眼见的半人高的血珊瑚石,白玉雕成的镂空屏风,成对的雕花乌木柜。。。就足以让人膛目结舌了。
苏家世代为官,祖上又是富商,家底自然丰厚,但苏家一向低调,不喜奢华,一来二去便被人忽略了这些,今日如此阔绰的出手,是叫众人大大的惊愕了一番。
女子出嫁时候的嫁妆一般决定着在夫家的位置,太寒酸会遭夫家的人嫌弃,虽说宿根根本不在乎这个,六王府里更没有能去嫌弃苏葵的人,但这重之又重的嫁妆,所寄托的是苏天漠那比它本身更重的感情。[]未待作年芳216
苏府门前,王管家还在捧着长长的卷单在一旁核对着,有络绎不绝的家丁往外继续搬运着,“紫檀龙凤五屏峰铜镜台一件,紫檀雕花洋大『插』屏成对、紫檀足踏成对、紫檀雕花匣子二十件、紫檀雕花箱子二十只、红雕漆喜字桌灯、紫檀雕福寿连三镜支一件。。。”
“小心着点儿,这两车装瓷器,可千万不能磕着碰着。”
“紫定玉壶春瓶、官窑天青釉笔架、钧窑玫瑰紫釉鼓钉三足洗、窑白釉褐彩刻龙纹瓶、青铜错银兽耳扁壶、双耳铜香炉西周镂空双耳龙鼎、春秋镂空花八龙方瓶、白瓷花囊一对,填白盖碗一套。。。”
苏天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望着忙碌的家丁们似是入了神。
苏烨站在他身旁,二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苏天漠叹了一口气,“你妹妹一走,爹心里总觉得跟少了一大块肉一样。。。。”说着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得亏只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啊。。。”
一大早过来的垂丝和顾青云目送苏葵的轿子远了之后,过来跟苏天漠行礼。
垂丝看得出过得很好。举止间透着一股风韵,却还是习惯将苏天漠喊作老爷,“老爷莫要太过感伤,小姐嫁给六王爷这样的好夫婿,您该是感到高兴才对。”
顾青云显然一副『妇』唱夫随的模样,附和着道:“苏小姐同六王爷情投意合,乃是天赐的良缘。”
苏天漠笑着颔首,“对,该高兴才对。”说到这突然想起了府里还有一位尚且没找到归宿的外甥女,转脸问苏烨:“可有瞧见你表妹?”
“昨个儿就没见她『露』面了。”
苏天漠一皱眉。想是她还对宿根没办法释怀,不然自己表妹成亲这种大事,她这做表姐的都没有『露』面。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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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八人抬的花轿停在了巍峨的六王府门前。
喜炮声响起,早有人跑进去去请新郎官来踢轿门源动星辰。
向来安静的六王府门前围满了形形『色』『色』,穿着贫富皆有的百姓们,显得兴致极高,不光是因为苏葵和宿根的身份。更是因为有关苏葵的流言。
今日能得见这流言的主角,虽说是顶着盖头的,但也能多少满足一些他们的好奇心。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苏葵端坐在轿中,内心的不安被放大。
新郎还没有来踢轿门。[]未待作年芳216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人还是没来。
喜娘还是头一回碰见这种事情。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小声的跟堆心吩咐道:“你进去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
堆心点点头。跟守门的人说了几句话,被放了行。
马上的金挽池脸『色』微显不善——依照她对宿根的了解,这真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可不管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摆着让苏葵丢人现眼吗?
所谓的吉时就这么被耗了过去。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个个交头接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难不成是六王爷临时反悔了?”
“。。。没准儿就是,还没过门就被戴了绿帽子。搁谁谁还能愿意将人娶回去?”
一个长相矮胖的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喜轿后头那一车车望不到头儿的嫁妆,打趣着道:“苏家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就是怕苏小姐因为这事儿进了门被鄙弃,这才陪着好些东西,不就是想堵住六王爷的嘴吗,不然哪儿能这么大手笔!”
“也是啊,当年公主远嫁西宁之时,嫁妆也跟这些没法儿比,苏家若不是心虚,怎会如此。。。”
“哈哈,若是我娶的媳『妇』儿能带上这么多嫁妆,就是肚子里再带个小的我也八抬大轿的娶回去!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人家六王爷能跟你比啊?堂堂一个王爷又不缺银子,人家要的是面子,面子你懂吗?”
先前说话的男子一脸不屑,“嘁!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能当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