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嬗没说话,又从母亲手里拿过碗,转身进了厨房。云姨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还在和她闹脾气,她走到厨房门口,看她放得水哗哗直流,她道:“嬗嬗,不要怪妈妈,妈妈是为你好。”
云嬗皱眉,长辈永远的为他们好,其实都是私心在作祟,偏偏还要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感激他们的迫不得已,她关了水龙头,停下洗盘子的动作,转头望着母亲,道:“您怎么知道您的做法就一定是为我好?与其被你逼迫着和他分手,不如让我被他辜负了,至少这样,我会彻底死心。”
“你怎么就这么犟?”云姨恼火地瞪着她。
“那您为什么这么固执?”云嬗反问。
“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您为我好,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好。”
“你!”云姨气得说不出话来。
“您去休息吧,您在这里,会让我觉得空气都窒息了。”云嬗转过身去,要说她对母亲没有怨言,那是假的。从小到大,她都怕她会失望,就算叛逆,在她面前也装出乖乖女的样子,可是现在,她不想再装乖乖女,对她言听计从了。
因为这个代价是失去贺东辰,她承受不起。
云姨气得变了脸色,她瞪着女儿的背影,半晌,才气哼哼的回了房。云嬗洗碗的动作停下来,她看着水槽里的碗,眼前越来越模糊,她抓起一只碗,狠狠地砸了下去。
碗太结实,没有砸碎,倒是溅起水花,泼了她一身,她瞪着那只碗,气得眼泪直掉,连碗都和她作对。
……
云姨搬来云嬗的公寓后,只要云嬗下班没有按时回家,她的夺命连环CALL就打过来,云嬗要是不接,晚上回去必定被她盘问一番,搞得她不胜其烦。
这段时间,她和贺东辰见面的次数很少,有时候他中午会过来陪她吃饭,两人绝口不提她母亲的事,可是他们都知道,她母亲现在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力。
有时候,她宁愿自己还在刀口上舔血,那时候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烦恼。可即使烦恼,每天中午看到贺东辰,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有天中午,她和贺东辰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她突然道:“贺东辰,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偷情?”
贺东辰瞪她,“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偷情也是去酒店,而不是来饭店。”
“……”还说她不纯洁,某些人的脑子里更不纯洁。年轻男女,尤其是相爱的男女,一个眼神的交汇,都能勾起对方身体里的火。
饭还没吃完,贺东辰就将她抱起来,直接压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将她给办了。云嬗一开始还很羞涩很抗拒,但是后来慢慢就被他给征服。
包间里弥漫着暧昧气息,云嬗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要伸手去拿,贺东辰不放她走,她伸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安抚道:“接完电话继续。”
贺东辰这才撒了手,看着她拿衣服挡住胸前的风光,倾身去拿包,他眼神变得幽暗,起身走过去,覆在她身后。
云嬗闷哼一声,回头看着男人黏上来,她脸红得快要滴血,贺东辰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嗓音哑得不像话,“不接?”
云嬗回过头去,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男人恶劣的动了一下,她呼吸抽紧,“妈?”
“嬗嬗,你不在办公室?我给你送午饭过来,她们说你出去了。”
云嬗皱眉,这两天,母亲越发的步步紧逼,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阻止她和贺东辰见面上,她想要不了多久,她大概就会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了。
“嗯,有应酬,以后您不用给我送午饭过来。”云嬗强忍着推开贺东辰的冲动,母亲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灭了她身体里蹿起来的火。
她现在,真觉得和贺东辰在偷情。
“现在外面的东西都是用地沟油做的,吃的不放心,以前我没时间就罢了,现在闲下来,得好好照顾你,你别嫌我烦。”
云嬗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贺东辰拿走她的手机,倾身吻了上来。云嬗没了兴致,应付的吻了他两下,就要去穿衣服。
贺东辰哪里肯,抱着她不撒手,他低声道:“云嬗,我们登记结婚吧,造成即定事实,云姨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他快要被这样的分居给憋疯了,再加上还有个时时搞破坏,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的未来丈母娘,这让他的心情相当的不爽。
云嬗想起那天母亲说的话,她要是和贺东辰悄悄登记结婚,最后换来的可能不是母亲的妥协,而是血溅三尺,思及此,她心情无比沉重,“贺东辰,我们不能这样做,会逼死她的。”
这下连贺东辰都没了兴致,两人草草结束,再没提要去登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