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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章（第2页）

博弈到激烈处，殷家与祝家似有隐隐联合之意，而其他世家有几家也都出过手了。谢氏一系落马人挺多，可前期，谢家稳如磐石，并不多作挣扎，给人一种大厦将倾感觉。直至那些人打下谢系一位元老级人物——广陵父母官罗鸿孺，罪名是贪污。

谢家反击才开始，谢老爷子亲自操刀写了一个帖子，策论点为‘一个有能力贪官与一个无能清官，哪一个对国家对百姓，好一些’。为此还附上了各省各地各县调查资料，数据之丰富及论据，让后来那些翻阅后欲辩驳殷家一派人哑口无言。

折子初上之时，轰得人眼冒金星，众人没有想到，为救罗鸿孺，谢持礼竟然亲自下水了？为此，朝庭上甚至分为了三派，围绕着这一议题进行了激烈立论辩驳。

而殷祝一派兴奋了，自古以来，但凡当官沾上贪字，都难有好下场，谢持礼竟然敢冒这一大不讳，估计也要深陷泥沼了。

唯独殷慈墨，一听这议题，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好预感。

先前一大批谢系官员落马，他们舆论造势下，谢家不作为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谢家一系官员心底多少都有点疑惑和动摇了。

如果这一回他们赢了，谁还敢说他们不作为？估计许多人都会想，罗鸿孺犯了这样事，谢家都敢捞敢保，前面人之所以不保，是因为性质不一样，谢家没出手理由。

事情过去了之后，许多世家当家和朝中老谋深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都被谢家利用了。他们一开始就上了谢家大当了，谢家借着他们手来剔除派系里某些蛀虫，而且还让谢家避免了被这些人怨恨弊端。真是气死他们了。

不过那也是后面事了，现，来看持礼公折子。

而持礼公折子内容如下；各朝各代，贪官都是不可避免，也是杀不，皇帝京中，不可能时时都能监督到各个地方。

杀了这个贪，下一任，就能保证不是贪官了吗？或许下一任比前一任贪也不一定。因为前一任贪，但他可能已经吃饱了，而下一任，还饥肠辘辘呢。谁胃口会大一些，说不准。

有人言，千里当官只为财，虽然俗，却也反应了大多数官员内心深处想法。

清官和贪官，哪一个对百姓对国家好？理论上事，臣就说了，臣举个例子。

魏敏清，是个清官吧？他清廉名声，我们大昌都是响当当。他也为官二十几载，上任过地方并不少，安阳，崤函等地都去过。

可他给百姓们带来了什么？他去上任时，百姓们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离任时，仍是如此。这样官员就是好官了吗？是，他是没有贪墨一两银子，那是他无银可贪！无银可墨！

所以，当官，特别是父母官，并不是不作为，一味地追求清廉，就是好。

罗鸿孺是贪，但他能力同样很强，广陵为官十载，广陵百姓日渐富裕，生活水平基本能与京城百姓持平，每几日便能沾些肉味，冬夏换季时能添置一些衣裳，所住房屋是结实暖和。

皇上，人才难得。可以说，罗鸿孺贪墨钱，连他广陵实现价值十分之一都不到。

四月份之前，无论谁去广陵打听罗鸿孺，没有一个百姓不说他好。自他被押解进京，对他评论至今仍然毁誉参半，这难道不是他深得民心一个侧面证明？

这里还有一份崤函和安阳百姓调查，有九成五百姓都觉得，如果他们能达到广陵人一样生活标准，他们愿意罗鸿孺这样人去当他们父母官，也不愿意魏敏清去。

当然，臣写这折子，也并不是想贪官开罪什么，为免他们肆无忌惮，对他们必须有所约束。至于该如何约束以及这个约束标准，可以再议。治国，唯治吏而已。而治吏，从来都是一个难题，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来。

“太傅，这样观点，和你一向风格不符啊。”周昌帝笑眯眯地，探究地看向他这位恩师。

“皇上说得是，其实臣也是受晋王妃启发，略有所感，才写下了这么一道折子。”

“哦，此话何解？”

“那日，晋王妃回谢府看望我们两个老骨头，闲聊时，提起她治理晋王府一件小趣事。她说她回来那天，正巧调理了两个小管事。事情呢，是这样，管事乙状告管事甲贪墨银子。晋王妃展开调查，才发现，每次他们出去采买，都会去账房预支一笔银子，除去采办银子外，剩下都要上交。”

“管事乙一直都很老实地把剩下上交了，每一回都是管事乙先上交所剩，管事甲稍晚一点。有一天管事乙看到管事甲从银袋子里拿出了一部分银子，剩下，才上交账房。管事乙当时气坏了，就把他告到王妃跟前。后来王妃调查，发现他们出去采买时领是一样钱，可每一次，管事甲上交银子都和管事已一样数目，管事甲却能每次都剩下银子进自己裤腰袋。”

“晋王妃就觉得奇怪，于是就派人去清点管事甲采买货物。令人吃惊是，管事甲采买回来东西，质量比起管事乙那些，只好不差。那些多出来进了他腰包银子，都是他起早贪黑四处奔走，货比三家，一点一点省下来。可以说是他应得，拿了，无可厚非。当然，不拿就好了。这些，不就是两个人能力问题么？”

“对此，老五媳妇是怎么处理？”周昌帝感兴趣地问。

“那丫头啊，只是罚了管事甲交上他一个月瞒下银子，然后继续让他们凑一块管采买这一块。甚至还人为地给他们制造了一些矛盾，预防两人以后抱成一团。”

周昌帝点了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啊。”管事甲有能力，却会贪，正好缺个监督他人，管事乙正好就是那个人。管事乙呢，没能力，但品性好。两人放一块，倒也合适。

谢老爷子这一折子一上，果然引发了一阵热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