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你知不知道,从小我看的都是兵书,什么才子佳人,我觉得是戏园子里的戏子们胡诌的故事,只是听听。后来,在黄埔军校读书,每日都是军事化的学习苦练,而和我,纳兰澈一个房间的张家公子,是东北三省军阀的大公子,他却很喜欢读一些鸳鸯蝴蝶派的小说,每日休息的时候,都会读给我和纳兰澈听。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有担当,不会儿女情长的人,我生下来,就是干一番大事业的。但是,呵,但是啊,有一个词语说的好,潜移默化吧,我也被张公子给洗脑了。邂逅倾寒,和她相知,相爱,是一个很辛苦的过程。辛苦到,我可以号令天下,却捉摸不透一个女人的心。可是你知道吗玉烟,我不是一个认输的男人,如果一座城池久攻不下我就放弃,那就不是段子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之间,隔着很多很多困难,可是,我不放弃,绝不放弃。说起来,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恶心和肉麻,可是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我和她,越是艰辛的爱,越深爱。。。。”
段子墨一改往日枭雄的样子,说的真真的,切切的,很诚恳,就是一个身陷感情困扰的普通男人。是啊,他有太多的头衔太多的期望和太大的责任,可是他也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男人,如果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对沐倾寒无悔的爱是他最大的优点,但是作为一个枭雄,这将变成他的致命伤。
蓝玉烟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鱼和熊掌,自古不能兼得。
“所以,当倾寒妹妹假装失忆,将军一眼看穿,是因为深情,现在,将军也不准备拆穿倾寒妹妹,也是深情。哎,将军这样,真是让玉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蓝玉烟收起了琴弦,感概万千,沐倾寒啊,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女人,有这样的男人守护你,就算是受苦受委屈,又怎样呢?
段子墨瞧着窗外的细雨,“不是我不愿意戳穿,看着她每日步步为营,担惊受怕的扮演着一个失忆者,我比她还难受,我不得不配合。她不要我的孩子,我尊重她的选择,她一向都是一个特别的女人,若是真的和世间女子一样,也入不了我段子墨的眼睛,因为芊芊表妹的事情,汐月的死,她也差点被岳父大人打死,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和她之间,果然,还是缺乏沟通和信任,我们喜欢各自埋藏着自己的心事,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表达着爱,可是到头来,却是头破血流。所以,这一次,我只是等待,我选择等待,选择她将心目,彻底为我打开,这是我决定面对这段感情,做的最后努力。”
此刻段子墨的背影,如同水墨画中走出的美男子,带着伤感,带着多情,带着魅力,带着忧伤。
夜烟几凉间。特别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蓝玉烟诧异地呆滞在原地,他,决定放手一搏了么?
“所以玉烟,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是我和她,最后的博弈。”
幽幽地话语,却容不得半点的商量和回旋。
“将军。”
海夜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进来吧。”
玉烟的住处,是最安全的,因为现在段子墨都不确定自己家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所以,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和海夜在小阁楼处理。
蓝玉烟很识趣地端着茶杯,出了房间。
“查的怎样了?”
“纳兰澈,和程炳坤在纳兰府,聊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才离开纳兰府,很是谈笑风生。”海夜如实汇报。
段子墨还是纹丝不动地矗立在窗口,背着的双手紧紧地扳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关节,他生气了。
“好个兄弟啊,自从他回来后,我一再的提出和他见面,他都不见,却和他的好妹夫谈笑风生?海夜啊,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这样的改变一个我从小就熟悉的朋友兄弟?”
海夜顿了顿,“海夜不知,只知道人心隔肚皮,只是。。。”
“只是什么?”
“府中的暗部其实一直都有关于纳兰将军几番或光面正大或悄悄潜入段府的讯息,只是因为纳兰将军都只是见一个人,碍于这个人的身份,海夜一直没有告之。”
闭上双眼,深深呼吸,段子墨脑袋里,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倾寒啊倾寒,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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