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人头攒动的旅馆大厅的时候,她那—直拖到脚踝的黑色长裙闪着金光。她并不在意那一双双认出她来的惊异的眼睛。
她看到了瑞安,他在大厅的中央正被—群人簇拥着。不到二十四小时前他还神魂颠倒地依偎在她的怀里,和她谈论什么结婚的问题。可现在他又了社会的精英、注意的焦点,和一群富有的头面人物聚在一起,饮香槟,谈生意。
她失败了,是吗?
她要向他表明自己的勇气!
可这并不容易,她很清楚这一点。他绝不会合作的。他肯定十分气愤,十分伤心,用了近一天的时间调整情绪。她侮辱了他的自尊,他的荣誉和他的男子气概。
她应该知道,瑞安不是草率对待婚姻的人。正是在和爱娃感情的问题上他受了伤,他才有意回避感情,这是可以理解的。他以幽默为保护,但对一点点的反抗他都会立即警觉起来。他没有说过他爱她。这倒是事实,可这并不能证明他不爱……她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感受。而本来男人又比女人更不善于表达情感。
早上醒来听说瑞安在半夜就开车回奥克兰去了,感到吃惊的并不只是佩吉一个人。他给妈妈和妹妹留了一个道别的便条,给卡尔留了一封信。没有给简留任何东西——这就是最清楚的信息。
“发生什么事情了?”佩吉不解地问简。
红着眼睛一夜没有睡好的简到现在还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他说他要娶我。”
“可你说不行。”佩吉叹了口气说。
”是的。”她的脸看上去那么凄惨,让佩吉差点笑起来。
“为什么?”
简犹豫了。她试图回忆起昨晚上自己想到的许多重要的原因。
“我也说不清。”她慢吞吞地说,感到自己愚蠢得可怕。“他问得太突然了……我想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不敢相信我会得到这么大的幸福……”
她的确有一部分太像她死去的父亲了——只知道承受精神打击,没有接受温存的准备。“相貌平常的简”甚至连母亲的爱都难以赢得……
窃窃私语声传进了瑞安的耳朵。他抬起头来。在看到简的一瞬间,火热的情立刻出现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又眯缝起眼睛看着简走近他,面色冷峻。
“你好,瑞安。”她急促地说。走到他面前以后停了下来。她庆幸自己的长裙子使他无法看到她发抖的双膝。那正是他们上次交战时她所穿的裙子!
她爱他,她可以这样了。她脸上露出只对情人才会有的微笑。他身穿黑外套、白衬衣,打着黑领带。四目相对,情感的电流联通了他们。
他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那是他最拿手的表情。“舍伍德小姐,又是擅自闯入?”
“这次其实不是。我弄到了一张入场券。”她说着拿出一张卡尔奉佩吉的命令悄悄弄到的入场券。
实际上那天早上简是乘坐卡尔的汽车来到奥克兰的。他告诉她,瑞安在留言里要求他的顾问参加他当晚按日程表也要参加的一个重要的资金募集宴会。简在得知开会的地点以后立即想到那就是上次发生殴打亊件的地方。她于是马上意识到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再走火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