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到她,似乎挺害怕的,怯生生小心翼翼道:“姑娘让我来跟你说,方才姚公子去了画舫。”
胡妍美扬眉:“他身边有谁?”
一般都是带着客人去消遣,所以才会逛那样的地方。
小丫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道:“没有谁,只有他自己,所以姑娘才让奴婢来跑一趟。”她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些:“管事让水仙姑娘去伺候他……奴婢听说以前你们两人长得挺相似的,连气质也差不多,姚公子会不会醉酒了之后认不出来人?”
柳夭夭对姚健全感情很深。这么说吧,如果是姚健全自己背弃了这段感情,柳夭夭伤心归伤心,却也不会揪着不放,但她容忍不了的是别人有意勾着他背叛。
胡妍美满腔怒火,霍然起身。
柳夭夭从离开了画舫后,就暗暗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她一出现,画舫上的女子都看了过来。有好些认识柳夭夭的客人都暗地里交换了眼神。
有许多花娘在从良后,发现自己找到的不是良人而是狼人……这样的情形下,大部分的人会回到画舫之上。
难道这位柳夭夭也要回来?
胡妍美直接踏上了画舫,看见这美容美奂的大船,她心中惊奇了下,忍不住四处瞧了瞧。
她刚离开没多久,画舫上的人都还在,每走一步都能碰见熟人。胡妍美也不客气,一把抓住边上一个帮着端茶水的姑娘:“看到姚公子了吗?”
“没呢。”丫鬟不敢说,端着托盘溜了。
也是这个时候,粉瑶出现在了楼上:“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以前咱们都是应付着那些上门找茬的夫人,如今你自己倒是变成了这样的人。”她摇摇头:“跟我来吧!”
胡妍美余光已经瞥见了藏在暗处的管事,那目光阴恻恻的特别吓人。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就怕牵连了粉瑶。
于是,胡妍美没有跟上去,一把拽住那个想遛的丫鬟:“姚公子在哪?”
画舫上的女子每半个月就会换一间屋子。要不然,胡妍美也不会在这里问,而是直接找上门了。
“夭夭,你这脾气还是这么急,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冲着丫鬟发火呢,再说了,你如今可不是我船上的人。这么跑上来吵闹,我会以为你是来闹事的。”管事走了出来,他五十左右的年纪,看着却不显老,只是一脸严肃,让人一瞧,就觉得这人很凶。
以前柳夭夭很怕他。
胡妍美目光与他对视:“我夫君在船上,我是来找人的。她们一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不肯张口,那我就只能发火了,还请管事原谅则个。”
这话说得并不诚心,管事也不生气,伸手一引:“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在这地方长大,然后出嫁,说起来这就是你的娘家。出嫁女回娘家,随时都可以回,还是贵客呢,娘家得好好招待。这样吧,跟我去坐一坐,我已经让人去找人了,一会儿就把他给你送来。我给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接待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不依不饶,就是胡妍美的不对了。
两人一前一后直接上了最顶楼。
管事推开窗户,入目都是各种画舫,照得江面上酿肉白昼还能隐约听到各处丝竹管弦和男女调笑之声。
“看这地方多繁华。夭夭,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舍得离开呢?”管事摇头:“我是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这么好的地方的,这就跟仙境似的,住在这样的地方,每一日过的都是神仙日子。以前你是我手底下最乖巧的姑娘,也是得许多人追捧的花魁,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么多的男人都比不上一个姚健全吗?”
管事深深看着她:“可能你不知道他今日读这一人来的,进门就要找水仙。先前你和水仙容貌相似,好多人约不到,你就去找她……后来你离开之后,她的生意比以前更好。”
“你可有想过,你明明都陪在了姚公子身边,为何他还要如此?”
胡妍美扬眉:“管事到底想说什么?”
管事是一本正经:“我想说的是,男人都是好色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把自己的一生托付在这样的人身上,实在是荒唐。在这个世上,只有娘家人会惦记自己的姑娘,疼爱自己的女儿。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生孩子……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