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痛苦,一时间门竟说不出话来。
胡妍美见他始终嗷嗷叫唤,不肯接话,捡起边上的椅子又往他身上狠狠砸去。
椅子砸在他身上,滚落在地,散成了一堆木材。柳成受不住,又嗷了一声:“住手!”
胡妍美:“……”你哪根葱?你说住手就住手?
她不止没收手,又捡起了边上的椅子狠砸,想也知道,一会儿何家人进来之后一定会说这是误会……不管误会不误会,再想动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胡妍美一想到周红衣一个孤女遇到的那些算计,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连几把椅子全部砸光,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朝他的头丢去。
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围拢过来,胡妍美张口大喊:“快来人啊,有贼啊!”
反正她打的是贼,可不是什么柳公子。
门被推开,一群人挤了进来。走在最前的人是何满林,当看清屋中情形后,他愣了一下。
地上的柳成实在太惨,痛得滚来滚去,身上到处都有伤,额头上肿个大包。眼看边上的表妹又要动手,他急忙道:“别打。”
胡妍美假装听不见,手里的花瓶狠狠砸下。“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和柳成的惨叫声再次同时响起,她才恍然听见了何满林的话似的,小退了两步,用手捂住嘴:“表哥,难道你认识这人?”她看了一眼凌乱的屋中:“这是我的闺房,不应该有外人进来才对,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确实是何满林带进来的人。刚才他和表妹偶遇,就是想再试一下表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如果她答应嫁给他,那就不会让她到这个院子来住。
可她不答应,何满林就不必客气了。何家养了周红衣那么多年,如今也到了她报答的时候。所以才会让她别后悔。
何满林不敢承认,盯着地上的柳成,道:“柳公子是上门做客,我不知道他何时到这里来的!”
胡妍美似乎这才发现地上的人是谁一般,再次往后退了两步:“柳……柳公子?你未来妹夫?”
何满林解释:“今日是上门约妹妹一起出门逛街,后来因为你要回来,妹妹要招待你,所以才将出门的时辰往后推,我让柳公子自便来着。他可能不知道这是你的闺房,所以才想进来歇歇,这些都是误会……表妹,你可别出去乱说!”
胡妍美皱了皱眉:“可他分明是想扑过来想欺负我!”
“不是!”何满林看向地上的柳成,催促道:“柳公子,你说话啊!”
“我没有。”事情没成,自己还挨了一顿打,柳成只觉这会儿浑身都痛,尤其是头,简直恨不能痛得炸开,他想要立刻看大夫,万一留下了内伤,那可不是玩笑。
“我是想来歇一会儿……”实在太痛,柳成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痛得直喘粗气。
胡妍美皱了皱眉:“那我刚才喊人的时候你为何不出声?你们别把我当傻子糊弄,何满林,我在你家险些被人欺辱,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少不得要再跑一趟公堂,请大人帮我讨公道。”
“都说了是误会。”何满林强调道:“柳公子是柳家唯一的嫡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只要他招招手,多的是各色美人投怀送抱,他又何必来强迫你?”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表妹,我对你一腔真心,只要你答应嫁给我,让我付出什么都行。但柳公子跟你又不熟,他对你……你想太多了。”
“行。”胡妍美像是被劝住了似的:“就当是误会一场,但你家我是绝对不敢来了,其实我也算见过了姨母,等她百年之后,我再上门吊唁。”
语罢,转身就走。
柳成挨了揍,哪里甘心放罪魁祸首离开?
“你站住!”
胡妍美顿住脚步回身:“柳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乡下来的庄稼汉,或许会以为这些院子都可以随意进,但你不是,你也是在这样的宅院中长大,只在外头就该知道这里是女眷所居。男女有别,你别说是进来歇会儿,就算是进来看景,那都是很不合适的。而身为大家公子的你,故意做了这么一件不合适的事……你不想放过我,我还不想放过你呢,咱们到公堂上当面对质,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错!”
柳成被痛昏了头才想着找周红衣的麻烦,听她连珠炮似地说了这么多,好像还挺有道理。本身就是他起了不轨的心思……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秘密但凡被两个或以上的人知道,那就不能算作秘密了。就算是如今何家求着柳家,真到了公堂上,说不准也会将他招认出来。
一个大家公子算计一个孤女,好说不好听。他的名声可不能毁在这种事上。
柳成强调:“我真的是不熟悉路走错了。”
“那就看看大人信不信你!”胡妍美扬声道:“来人,去报官!”
没有人动。
也是,周红衣是绝对指使不动何府的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