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闵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拜见娘娘,夫人您也在。”
隋愿笑着道:“好个状元郎,往日是我眼拙了。”
成闵白皙的脸通红,一直垂着头不敢看。
裴宁也忍不住笑,“成大人此番过来是为何?”
成闵深深鞠躬,眼神清明,“成闵想回义馆,往日也确实想过要在朝堂立下一番事业,可自从义馆开设,桩桩件件,无一不是为百姓,成闵不才,想来义馆为百姓做事。”
裴宁一愣,“大人,义馆里的职位,实在委屈你了。”
成闵摇头,态度十分诚恳:“我倒是觉得,义馆这里的事儿,才是真正为百姓做实事的,至于朝堂,我反而不太适合。”
裴宁沉吟片刻,“这些事,我需得与皇上商量。”
隋愿看着成闵离去,“裴姐姐,皇上如今后宫空虚,你这时不时出来,会不会不好?”
裴宁见无外人,大大松了口气,不想强撑,靠在椅子上,情不自禁想起昨夜的话。
“我已经提了选秀,或许很快就有好消息,我不出来,会更不好。”
隋愿叹了口气,“皇上从世子到如今,并不是爱重女色之人,裴姐姐,不管如何,自己高兴最重要。”
裴宁点头:“是,所以我更不能丢下义馆,终日困在后宫那一点地方,我肯定会不开心,能为百姓做事,我觉得挺有意义的。”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知道对方的关心,一切都在不言中。
隋愿又举荐了自己的父亲,“他终日在外游山玩水,对各地风俗民情极为熟悉,又对朝堂没兴趣,但是对娘娘的义馆十分有兴趣,不知娘娘可否行个方便?”
裴宁满脸惊喜,“隋家三爷真是这么想的,义馆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隋愿十分满意,这样正好,既能帮爹爹早点出隋家那个泥坑,又能让他老老实实呆在玉京。
日子不紧不慢的又过了半月,这半月发生了不少事儿。
顾庭山终于度过了危险期,不过伤口在胸膛,需得将养不少时日,每日醒过来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候人都处于昏迷状态。
周瑾大刀阔斧地改了不少旧制,并且将镇南王爷追封为周文帝,镇南王妃追封为顺德皇后,剩下的三个姊妹俱都封了长公主,食邑千户,赐公主府。
这三位长公主都已经和离,当初周瑾反了,四个姊妹都被夫家厌弃,其中一位直接被折磨致死。
周瑾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本就对镇南王的死耿耿于怀,即便姊妹并不亲近,却也是亲人,直接抄了那家,阖族都流放至苦寒之地,才多久过去,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这些事也不算大事,毕竟周瑾都已经坐安稳了。
隋愿这天处理好义馆的事儿,便准备回家,成闵领着一众人过来询问娘娘庙的事儿,毕竟花费不小。
她接过图纸一看,裴宁的金身旁竟然还有一个人,“成大人,这是?”
成闵笑着朝她拱手,“娘娘功德,百姓感恩在心,夫人一样功不可没,义馆能开设至今,离不开夫人的付出,百
姓对您一样感激,便也想为您点一炷香火。”
隋愿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一日,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表面还是十分矜持。
“成大人,这是不是不妥?我怕……”
成闵连忙解释,“夫人,这事儿是娘娘提议,皇上也首肯了,您别担心,并不是要您再送钱过来……”
隋愿闻言面上一红,其实义馆开设到现在,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她是个商人,也不是拥有富可敌国的银钱,投进义馆的钱几乎就像是流水,而且丝毫没有回报,她也有难的时候,尤其是春耕时,总会被义馆追着要钱,偶尔还会跟账房争论起来。
“那就多谢了,成大人费心。”
隋愿辞别成闵,天色微暗,迎着蒙蒙细雨回到了侯府。
玉京到了这个时候,总要下阵子雨,似乎在弥补前段时日的干燥。
顾之恒早早就回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看到隋愿的马车回来,连忙殷勤地撑伞扶她下来。
“阿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隋愿很是高兴地和顾之恒说起娘娘庙的事儿,“顾之恒,我感觉自己像是做梦,我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