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偕昭的视线里带着冰冷的怒意,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的妹妹只能畏畏缩缩地蜷在房间一角。
“你怎么会在这里?”凌偕昭问。
她的妹妹——凌偕怜,拥有与她极其相似的容貌,区别仅仅在于后者看上去更俏皮活泼一些,就读于全神国最好的京都学府。
“学校…放假了…”凌偕怜可怜巴巴地回答。
“你跟我说放假?你糊弄鬼呢?老娘我没上过学,你别当我蠢啊…”凌偕昭看上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程华与薛锺,两人一向不擅长调节家庭纠纷,现在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戏。
不料狡猾的凌偕怜竟试图拉二位下水:“两位哥哥,能不能帮忙解释一下…”
程华叹口气说:“好兄弟,你还是给你姐省点心吧。”
程华在撞见凌偕怜暴打黑手之后,迅速托人通知了凌偕昭。这个女人赶过来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她妹妹甚至没有逃窜的时间。
事实证明除了应付公事之外,她还是有高行动力的一面的。
凌偕怜认真地解释道:“如果你没有把我姐姐叫来的话,她就不知道我来了,然后她就不会生气…”
“凌偕怜!”姐姐一只脚踏进绝望的深渊。
两个人借查案的名义逃离了家庭惨剧的现场。路上程华不禁感慨:“栎去看他师父去了,若是有他在,说不定能劝住那两个疯子。”
薛锺对栎没什么印象,但是对他的师父槐有着深刻的印象。
“那个小小的女占卜师?脸蛋还挺嫩的。”
程华沉默了一会儿,和薛锺闲聊的时候总是很难接上他的话。
两个人的目的地仍是清水村郊外。两人上午刚来过这里,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重新来这里一次意义也不大,但是能从聒噪的姐妹二人吵闹声中保全自己的身心。
“那黑手怎么办?”薛锺突然想起来。
程华倒是无所谓:“凌偕昭会处理好的,黑手这小痞子也是什么罪都受过的,身子骨硬朗得很。”
薛锺背过脸去。有时候他觉得程华和凌偕昭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谈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所谓的目的地。程华一直觉得这里的风景一直留存有令人不快的因素。
单单是那延绵起伏延伸至天际的荒芜田野,零零星星地立着残砖断壁,生命的迹象在这里是如此的微弱,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大片大片裸露的坚硬岩石以及淌着恶心流质的黄色土壤。苟延残喘的灌木之上布着密密麻麻的蚊子,它们此刻正贪婪地汲取此处仅剩的活力。
“我们上午来的时候,有这种味道吗?”程华捂住鼻子抱怨道。
薛锺摇摇头,“闻起来就像他们把一千头死猪丢进了这里头。”
“要是这里面真的埋着什么尸棺,我绝对相信。”尽管程华现在依旧没有嗅到魔物气息。
两人现在不得不捂着鼻子沿着小道缓缓前行。程华终于表现出身为锦衣卫应该有的职业态度,在难以忍受的恶臭中保持住警惕性。
因此当那道影子迅速掠过前方的时候,程华敏感地捕捉到了它。
“凌偕怜…”程华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这个名字。
薛锺表示怀疑:“移动速度那么快,你是怎么看得清的?”
程华不屑道:“你得相信使徒的眼睛,人与人的体质毕竟不能一概而论。”
薛锺略过了程华带些嘲讽的话语,
“就算是她,她一个学生,来这里干什么?”
“我更好奇,她是怎么逃过凌偕昭的魔掌的,就算是我都做不到。”程华有些郁闷,之前他还是个民间赏金刺客的时候,可没少吃过凌偕昭的亏。
“话说回来…看影子移动的方向…她好像是从山底那片田爬上来的?”
程华又看了一眼那大片荒芜的田野,凌偕怜只能是从那里爬上来的。
现在该怎么做?追上凌偕怜,看看她想做什么吗?可是程华突然很想下到那片田里看一看。
总感觉田里藏了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