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那日,傅九卿就在宫门外候着,面色微微的白,瞧着好似真的染了寒疾,依着他的身份原是可以进去的,但他没有进去,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在马车边上。
瞧着靳月头也不回的进去,傅九卿便回到了马车上等着。
“公子不跟着进去?”君山有些担虑。
傅九卿没作声,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也明白……其实只是道个别罢了!
岁寒今儿没穿着主君的正服,一身常服立在七辰宫内。
靳月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弯弓射箭。
只听得弓弦崩拉之音,冷箭离弦,稳稳射中树梢上挂着的靶子。
“正中红心!”靳月道,“箭法娴熟,很好!”
岁寒立在那里,紧了紧掌心里的角弓,“我的箭,是月月教的。”
羽睫微颤,靳月深吸一口气,冲他行礼,“是主君天赋异禀,一学就会,臣妇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委实不足挂齿!”
“第一次是在狩猎场上,我永远都记得那日,月月说……你放心!”岁寒眉目带笑,阳光下,容色温柔而和润,“于是我便放了心,一直都很放心。事实证明,月月没让我失望,我也是从那天开始,知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
靳月站在那里,眉心微凝的望着他。
“只要保持初心,只要没有害人之心,月月就还会对我像以前那样。”岁寒冲她笑,“月月的箭,永远都不会对准我。”
靳月笑了,“我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寒长得比我高了,以后得仰望着你,而不是被你嫌弃,说我不该摸你的小脑袋。”
岁寒眼角微红,“还可以再摸一下。”
“不了!”靳月摇头,“长大了!”
岁寒眉心狠狠皱了皱,笑得唇角微颤,“我倒是宁愿没长大,这样……母妃还在,父皇也还在,我还能快乐的喊你为月月,而不是违心的一句七皇嫂。”
“岁寒。”靳月想了想,“荷花酥很好吃。”
岁寒一愣,仿佛孩子得到了夸奖,心里漾开了蜜一般的甜甜滋味,“是月月教得好!在大周的时候,第一次吃到那些好吃的小点心,我就想着把你拐来北澜,到时候专门做点心给我吃,后来你真的来了北澜,却不是因为被我拐来的,是因为七哥。”
靳月瞧着眼前的大孩子,丧父,丧母,登基,立后,选秀,直到现在这般模样,成长的速度超过了一般人,但他没有崩溃也没有歇斯底里,内心深处永远都记得那些美好。
关于邪恶与阴暗,他选择了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