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融后的夜异常的冷,而屋子亦一片阴森,还有那幅画,总给她异样的压迫。
阿九将刚才玉佩的地方翻了一通,却惊讶的发现君卿舞竟然将他带走了。
早知道,她也追上去。
外面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阿九翻身上了屋顶,飞快朝着自己的寝宫奔去。
一路上,冷厉的风向刀割着她的脸,再加上前几日受冻,在冷宫中没有药材,她的寒症越来越严重。
等到进入房间,她忍不住扶着柱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唇间血腥溢满。她果真不能受冻。
“小姐。”
身后,秋墨抱着狐裘和手炉担忧胆怯的看着依旧穿着夜行衣的阿九,似乎犹豫了几秒,才鼓起勇气上前将阿九冰凉的身子裹在狐裘里。
“你就不怕我杀你。”她手中还有匕首,虽然秋墨对她无微不至,然而多年的刀口舔血,她依旧不敢太过相信他人。但是,对秋墨,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杀。
或许只是,提醒自己,要和外人保持距离。
“小姐,你有恩于秋墨。”
“呵呵呵……”阿九一愣,声音冰冷,“我何时有恩与你?”
秋墨扶着阿九到小榻之上,替她盖上被褥,“小姐的恩,就是小姐你给了秋墨尊严。”
“月奴百年来被作为玩物,作为娼妓,没有人格,没有自由,更没有尊严。而小姐,您给了秋墨,最尊贵的东西。”
月奴,月离国灭亡之后,百姓沦为最低贱的奴仆,被称为了月奴。
“秋墨,月离国在哪里?”目光落在秋墨手腕上的印记,阿九想起了那幅画。
“在东海之上,比蓬莱还远。那里原来是一块世人都找不到的净土,这些国家的人根本无法踏足,然而百年前,月离国发生了内乱,然后国破了。”
“国破,发生了什么内乱?”
秋墨身子一颤,看了一眼阿九,眼中隐忧痛处,“百年前,我们的王和麒麟神兽突然死去,所以月离国没有了庇护,被六国发现,然后被攻破。”
“麒麟?”阿九赫然坐直,惊讶的看着秋墨,“真的有麒麟?”
“恩,在月离,每一个王的出生,就会相应的诞生一只麒麟守护着王。王死,麒麟死,麒麟死,王灭。”
“那,百年前,你们的王和麒麟怎么死了?”那梦中的麒麟再度浮现在脑海,阿九呼吸越发难受。
“有人说……”秋墨目光飘渺,“王杀死了麒麟。但也有人说,麒麟**而亡。”
空气中一度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明明相互依存的两个,其中一个死,另一方也会死。
麒麟**,也等同于杀了王。而王杀了麒麟,也等同于**啊。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阿九挵着暖炉,手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秋墨,你真的相信,麒麟是存在的?”
麒麟是古神兽,犹如传说中的龙,然而,只是传说而已,科古学家也不能拿出证据,证明它们是存在的。
“小姐,是真的。秋墨的祖母也有幸见过,它全身雪白,而且还是一双紫色的眼睛,非常的高贵漂亮。”
“紫眼睛?”
阿九一怔,脑子里倒是浮现起了君卿舞那讨厌的脸,“那你说,皇上眼睛什么颜色?”
“皇上?皇上眼睛很深,像墨,很可怕。”
墨?阿九咳嗽了几声,可她明明看到就是紫色。
“那你手上那个月牙是胎记么?”
目光最后落在了秋墨手腕上,那个月牙及其的淡,如果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
“月离国的人生下来,无论男女就有这种胎记,可能有些人的位置不同,但是都有。正是因为这种胎记,我们逃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阿九这才明了,怪不得那一次秋墨这般受辱,都没有想过逃跑。
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就逃不了。
带着这个胎记,不管去哪里,都会被欺凌,甚至其他国家,将月奴当做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