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杨皙子忙前忙后,现在却为关冕钧作了嫁衣!”
“关冕钧……”
念叨着这个名字,唐昭仪的表情显得非常玩味,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
“这件事,定不是出自关冕钧的手笔,如果所料不差的话……”
“总理,您的意思是**公司?”
熊希龄的心里同样有些疑惑,之前他也看出大总统也有这方面的疑惑,可却有几点实在是讲不通。
“不会是**公司,若是**,他们断然不会开出其中的几个条件!这二十年后市价赎路,看似让**占了便宜,可实际上却是……”
冷冷一笑,唐昭仪知道这谈判怕不会那么顺利。
“却是要在二十年后断**的命脉啊!”
“你们是想要断我**的命脉啊!”
心叹之余,在财政部会议室内端坐着的穆湘玥几乎想将手中的约册扔到地上。
“二十年,二十年后政府以市价收购铁路以及相关公司辖理之地!”
心底念叼着这个内容的时候,穆湘玥的目中略带一丝愤然,这些人未免也忒不讲理了。
三天前,财政总长熊希龄约见自己,把政府的意思透了出来,谈判于今天正式开始。
以1800公里陇海铁路路权相赠,换取**公司承销4500万两的政府债券,借款的利息是五厘,发行价格九扣,实收八四扣,实际上公司只需要承销3750万两债券。
而更出人意料的是,在借款合同草案上已明文写出了“铁路公司属地一概免除地税”,除去铁路属地的范围和铁路用地的细节条款仍然有些不尽人意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和他们谈判的,谁曾想,在合同的最后一条,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二十年后政府将视其经营,以市价收购铁路以及相关公司辖理之地!”
直接跳出细节谈判,穆湘玥单刀直入式的提出了最关键的一条,实际上他能看得出来,对于政府而言,他们可以开出任何优惠的条件,但这一条却是致命的。
“穆经理,这一条款,即二十年后,如有必要,政府将以优惠之价格,向**公司收购陇海铁路及其相关附属线路、公司用地!”
在回答问题时,熊希龄的面上未见一丝不妥,更不见与银行团谈判的无奈,三天前,自己正式约见穆湘玥的消息一传出,英国汇丰银行代表即拜见自己,表示可以在大借款的条件上做出适当让步,如果此次**借款可成,那么,银行团贷款反倒成为鸡肋,他们势必将会放弃大量不合理的条件。
在熊希龄看来,对**公司无偿**路权以换取借款,所有的条件都不可不谓之优厚,而且按大总统的意思,甚至还能再做让步,可这事成与败,最关键的却是这最后一条的补充条款。
而这恰又是大总统所需要的,用大总统的原话来说,对**得留一个后手。
看着故作沉默,长时不语的李子诚,穆湘玥知道现在需要自己来扮这个白脸。
“熊总长,如果公司接受这一条件的话,那么无疑于在二十年后,将公司之命脉拱手相让!”
穆湘玥的语气抑着不满,但却又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
“如**接受陇海铁路,那么出于公司发展需要,势必将一切产业具集中于铁路两侧,尤以沿途车站为重,若二十年后,政府虽以市价收购,那岂不是**以自身之才,先于今日,借款近四千万于政府,助政府济困,二十年后,政府又掠**集财力物力发展二十年之铁路及相关之产业公司,熊总长,不能不说,这政府的算盘打的当真是个精啊!”
感叹一声,穆湘玥在心底倒是不能不对这些人生出佩服之意,这些人和外国人谈判的时候,看似百般的卖国,可实际上,那是因为势不及人,若是势及他人,又有几人甘于卖国,而现在面对**公司,势比人强的他们,自然不会作出什么承认之举了。
无奈的一笑,穆湘玥看着李子诚,却看见他只是在那低着头似乎在那里写着什么,显然也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就在这时,却又看到他放下笔,端起了茶杯来,喝一茶冲着对面的熊希龄一笑,全是一副不清楚刚才他们在说什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