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对黄忠来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当然,他还不知道那玩意儿。
原本几年来四处奔波,连班也不怎么上,只想治好儿子的病。
可赵云一到荆州,黄家的天空瞬间亮了起来。生活上的改观就不必说了,关键是黄旭的病情有明显好转,成天都在大补。
习武之人,对医学都略懂,知晓虚不受补的道理,但孩子一天天面色红润不再疲惫那是真的,难道老祖宗都错了?
当然,黄忠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儿子病情好转就是天大的幸事。
而今,既然义弟赵云把整支船队交给自己,那一定要负好这个责任,原本他却想带着人去毒龙岛的。
赵云也仔细考虑过,主要是黄忠与赵家军没有磨合过,像蒯家、庞家的护院跟着去只是想学经验,而黄忠要去,肯定就是主攻力量。
夜色渐深,手里的木简黄忠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旁边小床上,刁珍紧紧把黄旭搂在怀里睡着,这孩子连他妈都不亲了。
走出船舱,各家的部曲们还在辛苦地执勤。
蚊子闻着臭汗就开始叮咬,他们时不时用手拍一下,应该用摸才准确,因为这些人不想发出响声惊扰其他人。
说实话,在心里,黄忠对夜袭之类比较反感。
不仅仅是他,这个年代所有的武将,都喜欢在战场上大开大合,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然而,他也不是一个迂腐的人,能付出最少的代价就把张家在江水上的拦路石搬掉挺好。
无意间,黄忠抬头望天,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心里咯噔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
微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天上的繁星依然灿烂,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心情有些沉重,黄忠深呼吸了一下,看看夜色里黑黢黢的东边,慢慢踱进船舱。
刁珍穿得本身就少,她胳膊紧紧把黄旭小小的身躯搂在怀里。幽暗的灯光下,露出一片雪白。
黄忠的喉结动了下,有些复杂地盯着那张很是青春美丽的脸庞发出均匀的呼吸,向黄张氏的床走去。
张允的右眼皮今晚被吵醒以后就一直跳个不停,他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伯父张温贵为大司农,却没有深厚的根基,根本就不能与汝南袁氏弘农杨氏这样的大族相比,他们每一家几乎在每一州都有自己的人脉。
因此,荆州就必须要成为南阳张家的禁脔之地,不管是谁,都要毫不犹豫地铲除。
要不然,一个小小的习家是不能说动张允来参与反赵云的行列。
这样的家族真还没放在张家的眼里,只不过作为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反而能把自身藏起来。
但是,时态的发展已超出了张家的底线,荆襄大族们居然不与自家一条心,帮助赵家这个外来户,那是自视为张家接班人的张允所不能容忍的。
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可能让父亲张泉出面,那样就彻底与荆襄世家撕破了脸面。
“少爷,是蛮族人在闹事儿!”一个下人匆忙走进房间,说话的时候喘息连连。
“噢?果然是他们!”张允眼睛一眯:“这群中山狼,说吧,他们还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