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还是忽略了许多,以一个男人的目光去衡定,却忘了后宅同样重要。“相公,别皱眉了,我看四姐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纳妾这事儿咱们管不着,但若纳了妾,却不给四姐应有的嫡妻待遇,那时候咱们可就有话说了。我娘说过,女人嫁给一个男人,就是嫁给了一个家族,若与丈夫的感情不再可靠,那就只有牢牢抓住后宅的权利了!”李应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极少的怅惘。她是女子,而且又和周颐琴瑟和鸣,若四姐和四姐夫也是如此,她能现象到现在四姐会有多痛苦。就算女子再能干又如何呢,终究还是逃不过一层一层网住的世俗规矩。她是运气好,嫁给了周颐,若是嫁
给另一个人,丈夫纳妾难道她就能阻止吗?即便闹的天翻地覆,除了让自己遍体鳞伤,只怕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是我的错,我当时就应该将四姐嫁给一个小户殷实之家。”周颐苦笑道。
“相公,这哪里又是你的错,就算嫁给了那样的人家,同样也有烦恼……”
周颐心里想着六丫的事,一路上都有些不痛快,直到船停在了南苑府的码头,想到要见到韩相如后,周颐的心情才重新开始明朗。
船刚刚靠岸,周颐一走出船舱,便见韩管家带着下人在码头上张望,周颐忙挥手:“韩管家!”
“少爷,你来了!”韩管家见着了周颐,激动不已:“少爷,自前日起老爷就让我天天呆在码头,生怕错过了你们靠岸的时间,现在您来了,老爷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韩管家,老师身体怎么样,还健朗吗?”周颐也很激动,等家人都下船后,路上就揪着韩管家问韩相如的事情。
韩管家乐呵呵道:“好,都好,老爷身子挺硬朗,就是时常想少爷你想得紧!”周颐听了大笑,“韩管家,这事儿你可别让老师知道了,不然他又要跳脚。”说着周颐模仿着韩相如的样子,板起脸背着手:“胡说,老夫哪里稀罕那个臭小子了,他离得我
远远的,老夫还能多活些年头呢!”
周颐的样子不仅将韩管家逗得哈哈大笑,就连一同跟着他来接人的下人也笑起来,早就听说老爷有个非常出息的学生,在朝廷上当大官,没想到竟如此有趣。
李应茹笑着走在后面,她发现周颐自打离了京城,好像挣脱了一种无形的束缚,特别是靠近南苑以后。
一行人到了韩府,还未进门,韩管家就叫道:“老爷,少爷来了,周少爷来了,老奴接着周少爷了……”
这时韩相如从府里施施然走出来,见着周颐眼里明显惊喜不已,偏偏还要板着脸:“知道了,我在书房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来了就来了吧……”
还未等他说完,周颐就给韩相如来了个熊抱:“老师,我可想你了,你想我吗?”
“你……你快松手,成何体统!还不快把老夫放开!”话是这么说,只不过韩相如向上翘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老师,我回来了!”周颐松开韩相如,直直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起来吧,在这大门口,你嫌还不够热闹是不是?”韩相如连忙伸手扶起周颐,别扭道。
周颐站起来,笑嘻嘻道:“我就知道老师舍不得我受苦,连下跪都心疼。”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夫是嫌你丢人!”韩相如耳朵有些红,一甩袖子进了府里。
周颐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周家一家人和韩相如见过礼后,由于坐了这么久的船,王艳和周老二都疲惫不已,便先去休息了。
李应茹和周颐陪着韩相如说话,韩相如对待李应茹和周颐完全不是一个态度,特别是得知李应茹怀孕后,对她更是和蔼。
周颐瘫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咂咂嘴:“老师,我才是您的学生,你为什么对应茹就笑眯眯的,对我就这么不待见?”
李应茹在一边掩嘴笑。
韩相如瞪一眼周颐:“你能和应茹比,你看看你自己,都是当朝廷命官的人了,还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老夫是这么教你的吗?嗯?”
周颐却摊的越发开了:“正因为你是我老师,我才这么随便的呢,咱俩谁跟谁呢!”韩相如那个气啊,他本以为周颐都是做官的人了,而且还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至少会稳重一点儿,谁想到现在一见,却发现更痞了,也顾不得是才见面,站起来拿着
扇子冲着周颐的脑袋就是一顿招呼:“谁跟你咱俩呢,嗯,谁跟你咱俩呢!混账东西,你这张嘴欠的,老夫就该给你缝起来!”
周颐却混不在意的摸摸脑袋,“打吧,打吧,想必我离了您老一年,您老早就想找个人发泄发泄了,别人哪里能够让你打呢,也就只有我了,傻乎乎的跑过来挨打!”
“你……”韩相如指着周颐,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破了功,露出了笑意。
李应茹真是看得眼界打开,虽然她一贯知道周颐在熟悉的人面前和外面是两幅面孔,但像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二皮脸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呢!李应茹现在知道韩相如在周颐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了,也不打扰师徒俩叙旧,识趣的站起来道:“相公,老师,我先下去休息了,坐了这么久的船,身子果然有些困乏。
”
“哦,好,应茹,你先回房,我和老师谈完后就来找你。”周颐忙说道。
韩相如等李应茹离去后,才笑着对周颐说道:“你这媳妇儿找的不错!”
周颐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