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寰的小嘴一勾,赶紧加快脚程,催促他们进去。
将军府因为突然来了两个陌生的孩子而忙碌起来。荀英回到来的时候看到府里的人急速地奔走,皱了皱浓眉,赶紧到正堂去看一看,一进去,正好看到小外甥宇文寰正拿着扇子给一名躺在长椅上的小女孩扇着,而另一边有一个与小女孩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孩焦急地询问。
“小……”他张嘴正要问。
宇文寰转头一看到他,忙将扇子塞到秦小春的手中,跳过去热情地唤着:“爹,你可回来了。”顺便眨了眨眼。
这一声称呼让除了雨氏兄妹外的人都吓得大跌下巴,这小太子到底在弄哪一桩?若是让皇上听到太子乱喊爹,只怕要气得不轻。
荀英一把抱着宇文寰,小殿下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小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哪来的?”这两个孩子让他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是从哪来的?
雨氏兄妹看到荀英热情地抱着宇文寰的动作,心里突然泛着妒意,拼命地压下不表现出来。
宇文寰比手划脚地将事情的经过说明白,然后赶紧道:“爹,你就帮他们找到亲人好了,不然他们在帝京人生地不熟的会很惨,在找到亲人前就让他们暂住在府里好了。”
荀英上前仔细地看了看正打量着他的小男孩,看到他们的身上穿着布衣,不知为何眼中一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在找到亲人之前你们放心在府里住,你们将亲人的特征说给我听,我自会发散人手帮你们去寻?”
雨桐觉得头顶一热,这手掌的抚摸让他很留恋,仿佛是来自血缘亲情的呼唤,这人真是他爹吗?他张嘴就想问,突然衣角被人一扯,看到妹妹微微摇头,遂道:“我们兄妹听闻荀将军是天下的大英雄,有你助我们兄妹就好了,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妹妹又肚子疼……”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
荀英忙放下宇文寰,上前查看了一下躺在长椅上的雨舟,“怎么样了?”眼里的担忧不是作假的。
雨舟的黑眼睛里本来的防备之意不禁消散了,眼眶一热,这人应该就是她的爹,那沸腾的血液将小脸涨得通红,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忍下那一声到嘴的“爹”,爹可不能乱认的,再说开口就问人家是不是自己的爹太过唐突,只能暗暗地观察才行。
“我的肚子有点疼……”雨舟皱眉小小的眉毛道。
荀英的一颗铁汉心在这带点委屈又带点撒娇的语气下悄然融化了,运功轻轻地熨贴着雨舟的小肚子。
雨舟感觉到小肚子微微一暖,本来就是假装疼痛的,但现在那股暖意流经四肢百骸,非常的舒服,小脸渐渐地放松,对于这个疑似爹的人心生好感。
十八铁骑拿着一摞画像正要进来,却看到本不苟言笑的将军居然运功给一名不知姓名的小女孩治疗,而且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他们认识的荀英吗?手中的画像险些掉到地上。
宇文寰机灵的小眼睛里闪过感兴趣的光芒,直觉告诉他这中间肯定不简单。
“还疼吗?”荀英问。
雨舟本能地摇摇头,但眼睛却是紧盯着他的面容看,瞬也不瞬。
“军医,孩子是怎么回事?”荀英收回手掌,严肃地问。
“回将军,我们把脉只觉得这小娃娃的脉像很弱,而她的肚子疼应是别的原因,不过可以排除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回头再研究研究。”军医道。
荀英点了下头,这才将雨舟扶起来,看着她和雨桐两张极相似的脸,“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要找什么样的亲戚,我好帮你们寻。”
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我叫雨桐(雨舟)……”
荀英扶着雨舟的手渐渐地抓紧,眉头一皱,姓雨,这个姓氏很少见,他们居然与雨晰同一姓氏,想到被他误会的女人,他的心就是一痛,刚毅的面容皱了起来,雨晰,这是你在惩罚我后知后觉吗?
“啊!”被捏痛的雨舟惊叫一声。
荀英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过失,忙松开手,看到孩子的小手臂上有着瘀青,忙运功给她揉着,“都是叔叔不好,还疼吗?”
十八铁骑看得惊奇,宇文寰悄然离开雨氏兄妹与舅舅的范围内,上前跳到铁十一的怀里,“你们觉不觉得他们长得很像舅舅?”
十八个人顿时都张大嘴巴,这小太子是什么意思?再看过去时,真的还挺像的,只是眼睛与下巴不太像,但是脸型与鼻子却是最像的,搜索记忆里荀英小时候的样子,似乎也能对上号,但是荀英一直不近女色,如何能得到一对已经六岁大的龙凤胎?这个说不通呀。
不期然想到当年与宋芝儿差点拜堂时出现的那个女孩,莫非是她?但又觉得不太像,将军与她如果真的有情,当时又岂会同意娶宋芝儿?
等到将孩子们都安置妥当之后,荀英立即发散人手去寻找雨桐与雨舟胡乱说出来的亲戚,虽然与这两个孩子素昧平生,但就是由心底地想要去宠他们,为他们达愿。
铁一忙上前道:“将军,我总觉得这两个孩子非比寻常,我们刚刚合计一下,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有点像将军小时候的样子。”
荀英愣了愣,随即板着脸道:“瞎说什么,人家有父母的。”
“舅舅,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有说错,再说雨桐与雨舟两人是有意要随我到荀府来,可见他们的目标应是舅舅才对。”坐在一旁的宇文寰拈着秦小春端来的糕点边吃边道。
荀英看了眼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外甥,初始不知道,等他在府里住上了一段时日后才明了他的性子,难怪皇帝妹夫会说不能纵这孩子,但想到他是妹妹的血脉又是当朝太子,所以下意识地就会想要宠他,“小太子可不能乱说这些个话,会伤着雨桐与雨舟的心,知道吗?”语气少有的轻柔。
宇文寰却是人小鬼大的看着舅舅,“舅舅,是也不是一试也能知,再说谁知道这是不是舅舅在哪儿惹下的风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