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听到她的话瞬间如石化?
他,当爹?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愣然地看着她笑得万分甜蜜的脸,继而视线沿着她纤细的脖子,再到高耸的胸脯,最后定格在那仍然还是一片平坦的腹部,眼睛瞬也不瞬。
荀真原本以为他会兴喜若狂的,哪里知道却是这一幅傻愣愣的样子,心里略有不满,脸上的笑容一收,睨了他一眼,“你不欢喜吗?”
宇文泓只感觉到耳朵里嗡嗡的,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就在她不悦地狠瞪了他一眼,咬着下唇转身就要离去,他才后知后觉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揽着她的细腰抱起她与他平齐,惊喜地道:“真儿,你怀孕了?”
她的头一撇,赌气道:“假的。”
“你这丫头,还想骗我。”他这时候才笑容大大地道,这时候才感觉到满身心的愉悦,一直以来盼了又盼的孩子终于到来了,狂喜的他突然抱着她转起圈圈来。“真儿,这时候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笑话你是不下蛋的母鸡,谁还敢说朕无后,谁还敢对我们指手划脚……”
荀真看着他少有的狂喜面容,被他这样抱着转圈圈,吓着双手忙圈着他的脖子,脸上也如他一样笑得灿烂,听着他将这段时日人人都对准他们龙床上的那点事的不满情绪都发泄了出来,记得以前他就说一句话,全华国的臣民都将目光对准他们的床,也将希冀的目光对准她的肚子,这都是他们必须要承受的。
但是那一点担忧在这个清晨里已经化为子虚乌有,不过她被转得头有点晕,胸口又闷闷的,忙道:“放我下来,我头晕。”
宇文泓这才记起她有孕之事,忙放她下地,果然,她又抓起痰盂猛吐起来,他忙拍她的背,担忧道:“真儿,是我一时糊涂,怎么吐得这么厉害?”转身去倒了一杯水给她漱口。
荀真接过漱去口中的酸味,这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一些,回头看到他担忧的目光,“没事,我问过谷司药了,她说这是正常现象,过个一两个月就会好。”
宇文泓在她的身后揽她在怀,手滑下在她的腹部轻柔的抚摸着,先是责道:“真儿,这么大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先跟我提?万一我动作太大伤到他那可怎么办?”顿了顿,“那谷司药毕竟不是宫里的人事房嬷嬷,也不是御医,她的水平有限,待会儿宣御医来诊脉,看你吐成这样我实在担心……”
荀真转头用手捂住他的嘴,摇头道:“不行。”她的玉手覆在他的大掌上轻抚着那还是一个小小胚胎的孩子,严肃认真地道:“在回宫的时候,曹婆婆就告诉过我她疑似诊到喜脉,但是不确定,所以我也没告诉你,怕你空欢喜一场。直到回宫有半个月了,这时候已能确定诊到喜脉,我这才私下里宣谷司药来把脉,她是六局的宫女,我能管得住她的嘴,你应该能算得出来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她舔了舔唇再度道,“就是那天夜里你去看我时怀上的,如果现在宣御医来诊脉,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孩子是在宫外怀上的,柳太后指不定还要用这个来生什么事?她一定不会承认这孩子是你的,只会质疑我是不是红杏出墙了?到时候你为了我势必要与太后及朝臣辩争,吵得越厉害,我们的孩子受到的质疑就会越多,所以现在不适宜宣太医来诊脉,而且我也怕因为怀上的日子尚浅会一个不留神遭人毒手。”
宇文泓听完后,欣喜之色渐渐褪去,没有时烦,有了时更要操心,“真儿,万事还有我,不用太担心,不过确实暂时不能宣扬出去,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来安排,既然怀上了,要怎么说就是我们的事了,柳太后还不至于凌驾在我之上。”打横抱起她放回到床上,拉好被子盖住,竟然低头在她的腹部听起来。
荀真却是笑着推了推他,“现在还没长成形呢?你听什么?”
“别打扰我,我正跟我儿子沟通呢。”宇文泓居然一脸严肃正经地道,“可不许你折磨你娘,不然出来了父皇饶不过你……”
荀真哭笑不得,“别听你父皇瞎扯淡,再说还没生就一定是儿子吗?不许生女儿……”
对着一个小小的胚胎,两人展开了一场没有意义的争论,但从脸上那笑容可以看出初为人父母的喜悦。
最后宇文泓却是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一样都是欢喜的,真儿,谢谢你。”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荀真的眼眶红了红,拉下他的头吻上他的唇……
孕妇始终是嗜睡的,没有一会儿,荀真就睡过去了,宇文泓轻轻地给她掖好被子,总算明了她这段时日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了?放心之余,这才下床套上衣物,简单梳洗。
踏出寝室,看到孙大通正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外,遂道:“你随朕来。”
孙大通愣了愣神,朝一旁的小太监示意他们守好门,之后随宇文泓到了外殿,“皇上有何吩咐?”
宇文泓接过小太监递上的茶碗,挥手让他下去,看着孙大通喜道:“孙大通,朕要有后了。”
孙大通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一脸的狂喜,“皇上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宇文泓摆手道,“孙大通,此事朕还没打算公开,所以华龙宫里的人手要重新选一遍,将那些个不忠口疏易收买之辈都遣出去,不能再发生像上回的那样的事件,你知道吗?”
孙大通一听宇文泓的吩咐,即知道荀真这胎的问题出在哪儿?即时肃容地跪下道:“老奴以性命起誓,定当谨遵皇上的圣谕。”这个孩子他也盼了好多年,直到现在才到来,那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宇文泓点点头,有这老太监一句话,他可以安心得多。
荀真有孕之事,除了少数几人知道外,并没有大肆宣扬出去,再加上她的作息正常,所以没有人猜得出她现在已经身怀有孕,但即使如此,仍止不住有心试探的人。
“这腌渍梅子是今年刚开坛的,可是好东西,荀总管事尝尝。”黄珊将那装有酸酸的腌渍梅子的小碟子往荀真面前一推,笑得份外的甜美,“这可是我家乡那边的特产,特拿来孝敬总管事大人的。”
荀真一看到那腌渍梅子,本能地吞了一口口水,最近她孕吐得厉害,只让姑姑悄然给她捎来了几坛这种腌渍梅子放在华龙宫里,“既然黄小姐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伸手就要拈起一颗来尝尝。
身后的燕玉却道:“总管事大人,皇上吩咐,若吃不是宫里的食物一定要属下先试,您才能吃。”
荀真放下,看到黄珊的脸上表情一窒,“黄小姐见谅啊,宫里就是这规矩,我也不好例外。”看到燕玉先拿银针来试,然后又亲自试吃,总之繁琐得很。
黄珊心中忿怒,但脸上却是一派的理解,“荀总管事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若您还不放心,黄珊可以先吃。”轻拈一颗嚼了起来,以示自己没有放别的东西。
燕玉看了看黄珊的故作姿态,微微拧眉,最后道:“总管事大人可以放心享用。”
荀真这才吃了起来,刚放进口里,那酸气就溢出,表情一皱,赶紧吐出来,“太酸了,黄小姐这腌渍梅子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酸得牙都软了,阿玉,你端下去给大家吃吧。”
燕玉会意地将一坛子腌渍梅子搬走了,只留下黄珊微怒的表情,“荀总管事不吃酸的吗?”
荀真漱了漱口,然后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的水渍,“不是不吃,微酸尚可,但像那坛子淹渍梅子太酸了,我受不住,黄小姐可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