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带着月娴雅先是参拜了佛祖,又到了安放月家祖先的牌位前参拜,月娴雅也恭恭敬敬的对先祖三跪九叩,神情十分严肃恭谨,就连平日冒冒失失的月娴静也都安静了下来。
秦氏看着楚韵雪的牌位,很是感慨,“当年的事情,是我错怪了你,因此让你和娴儿都受了多年的委屈。如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你心里的怨恨暂且放一放,等我到了地下,再与你赔罪吧。”
月娴雅听到了这些话,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犹记得母亲被祖母刁难时候的无奈,因为一个误会,让母亲大半生都是郁郁寡欢的。月娴雅从来没有奢求过,强势的祖母会认错,所以对秦氏也总是淡淡的,因为有心结在,总是亲近不起来。
然而秦氏的这一番话却让月娴雅放下了心中的结,自己在想到母亲可能会对不起父亲的时候尚且受不了,更不要提一辈子为了月家苦心孤诣的老祖宗了,月娴雅一下子就理解了秦氏。
母亲已经不在了,难道自己还要疏远祖母吗?尤其听到秦氏所说的,时日无多,月娴雅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秦氏的声音还在继续,“还好娴儿和章儿已经长大了,他们是我嫡亲的孙子孙女,我有生之年一定会保护好他们,不会让他们有事的,你在地下且放心吧。这一世是我老婆子糊涂,错待了我的好媳妇,等到来生我们做母女吧,我一定将你疼到了心肝里。”
“祖母……”月娴雅忍不住跪倒在秦氏面前,自己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冷淡,究竟让这个老人有多么伤心。
秦氏的早就涕泗横流了,此时抱着月娴雅,那双已经有了皱纹的手轻轻地拍着。
月娴雅直到现在,才真正享受到了属于祖母的宠爱。
月华章的眼圈也红了,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好硬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一双手拉住了月华章的手。
是月竹吟。
月华章听了更加坚强了,“我答应过姐姐,以后不能在你和她的面前流泪,我想母亲也不希望看到我流泪的,以后,我来保护你们。”
小小的少年已经过了十岁的生辰,个头更是猛窜,握着月竹吟的手,格外有安全感。
月竹吟将手拿开,“这样就好,母亲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正室的子女高兴,看在庶出的眼里,就像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尤其是月娴淑,更是嫉妒到了极点。
原本她看秦氏和月娴雅二人不亲近,甚至月娴雅给秦氏请安都是淡淡的,还以为秦氏依然不喜欢月娴雅,可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
她有着祖母的宠爱,可现在祖母的宠爱,也都要被月娴雅夺走了。
原本对冯梦情所说的还有些犹豫,此时却因为怒火的原因,将一切置之度外了。
相对于月娴淑的深沉,月娴静这个蠢货就将一切情绪流于表面了,看着祖母和月娴雅的亲近,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秦氏在,恐怕月娴静就会冷嘲热讽了。
她们这次来,是要做七天法事为楚韵雪祈福的,会在寺庙中住几段时间,而寺中的主持智芸大事的学问广博,佛法高深,秦氏也想留下来听几天的佛法。
月娴雅巴不得在这里过几天的清静日子,也好静心整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月家在寺庙中是有一个小小的四合院的,秦氏最尊,住的就是最好的院子,坐北朝南,光线和风向都是极好。
在其他人挑选房子的时候又是一番折腾,东西的两间房子自然是先让月娴雅和月华章挑的,毕竟二人是嫡子嫡女,住东西的厢房也是合适的。但月娴静却不服月竹吟一个义女也住比她还要好的房子,吵闹了一会才消停了。
斋菜是送到个人的房间里吃的,月华章因为月娴静吵闹的事,晚饭也过来和月娴雅一起吃,唯恐月竹吟会因为月娴静的话伤心。
谁知道见了两个人,月竹吟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完全不吧月娴静的为难放在心上,这下子让月华章也放心了,什么时候,这个胆小的女孩子,也如此的开朗乐观了。果然是近朱者赤,姐姐的魅力,能够让任何人改变。
姐弟三人说笑了一会,月华章便回去了,第二天还要起来为母亲做法事,嫡子嫡女必须要守在旁边的。
月娴雅和月竹吟在斩影和彤云的服侍下睡下,石妈妈就留在家中暂时照管着府中了,彤云二人便在外间躺下休息。
直到夜半,月娴雅忽然被一阵奇异的香气刺激的醒了,可这时候却发现全身无力,竟然连叫醒彤云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同时,门外的几个黑影推门而进。
灵隐寺是大楚极为神圣的地方,基本上连盗贼都不会来这里亵渎了佛祖,所以寺院中对于寺院的安全也极为松懈,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的。没有安全意识,到了危险来临的时候,灵隐寺就如同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少女,面临着一群男人的摧残。
月娴雅的手中攥住了自己的簪子,看来今晚,是有人成心不让她好过了,不过,这些人也太心急了,第一天就迫不及待来害她了。
但月娴雅此时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握着手中的簪子,给自己力量。
黑影慢慢的推开了门,月娴雅急忙装作被迷昏了的样子,任由那些人将她抬走,幸好,那些人的目标是她,而月竹吟等人,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