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听情报部门对此有何看法。”
浏览完手中的一叠照片,英国海军上将胡德对眼前的情报处长问道。
“现在整个欧洲都在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情报处长谨慎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大多数国家都倾向于认为这是水雷造成的。俄国舰队可能在进攻大清的某个港口基地时碰到了水雷。不过我们认为,这一可能性并不大。”
胡德感兴趣的道:“为什么?”
“第一,俄国舰队在航行的过程中肯定是经过了航道检查的。而且,在战后我们通过一些渠道,买通了几个参加过战斗的水兵,并有机会和一名被俘的俄国水兵军官作了交流。据这些人说,当时,‘列特维赞’号率领搜索支队已经在距离舰队本队十几海里之外和清军龙旗舰队交上火了——照片中受伤的清军舰艇多是那时候被击中的。您知道,‘列特维赞’号的排水量比‘波尔塔瓦’号要大,吃水也要深一些,既然‘列特维赞’号能够平安通过水域,为什么吃水更浅的‘波尔塔瓦’号,包括已经沉没的‘彼得巴普洛夫斯克’号和‘萨瓦斯托波尔’号,反而会碰到水雷?”
胡德道:“有可能是航行的轨迹不同,毕竟海面那么宽,后面的舰艇不见得会和‘列特维赞’号走的航线一模一样。”
情报处长道:“是的阁下,不过如果结合我们对大清帝国海军的一项情报分析来看,我们更有理由推断,造成俄国舰队几乎全军覆没的可能是鱼雷,而不是水雷。”
“请继续。”胡德示意他说下去。
“阁下,根据我们对大清帝国海军造船业的多年的观察发现,自中日战争后,这个国家就几乎没有在从国外进口过鱼雷了。诚然,随着清帝国技术水平的日益提高,不再向国外购买鱼雷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正因为鱼雷这种武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被他们掌握。但是,正是这个我们认为没有什么价值的武器,清帝国却将他的保密等级设置的比正在建造的装甲巡洋舰还高。至今为止,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也无法搞到一枚完成生产的成品鱼雷。难道,这不奇怪么?”
胡德皱了皱眉头:“俄国人倒是曾经用鱼雷击沉过土耳其的军舰,不过那只是一艘2000吨的通讯船。而这一次则是几艘一万多吨的战列舰。你是想说,中国人可能已经掌握了更为先进的鱼雷技术?”
情报处长点点头:“是的先生,我们认为中国人一定掌握了某种我们所没有掌握的关于鱼雷的先进技术,而且我认为这一技术很有可能是关于鱼雷的推进系统的——所以中国人的鱼雷才和世界各国的不同。他们的鱼雷口径既不是十四英寸,也不是十八英寸,而是二十一英寸。这么大的口径,很可能是为了装载新型的推进系统的。”
胡德想了想,“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即使有这样的鱼雷,中国人又是如何将他发射出去的呢。你刚才也说到了,当时清朝的舰队距离俄国舰队的本队还有十好几海里远呢。”
情报处长抿了抿嘴唇,字斟句酌的道:“也许是当时有一些小型的驱逐舰或者鱼雷艇从侧面偷偷靠近了俄国舰队,但也许是另一种我们所不了解的武器系统,比如说,潜艇!”
就在整个欧洲因为突然爆发的中、俄战争并因为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猜测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南非的布尔战争却正在走向尾声。
1900年11月29日,罗伯茨将军离开比勒陀利亚,回国接任英军总司令的职务。他将南非军队的指挥权交给基钦纳勋爵,伊安·汉密尔顿勋爵接任参谋长。
此时退出城市的布尔军队此时已经化整为零,组成多股游击队,在德韦特、德拉瑞、博塔、扬·史末资和詹姆斯·赫尔佐格等人的领导下,发挥野战骑射之长,袭击英军交通线,掠取英军给养,歼灭小股英军。
布尔民团以骑马步枪兵为主,长于骑射而不善肉搏。由于德兰士瓦和奥兰治的铁路分布不均,主要集中在德兰士瓦的工矿地带和奥兰治中部,所以布军在大片荒原战场上的依靠骑兵的机动能力获取了生存空间。
1900年9月至12月,布尔游击队深入英属开普殖民地作战。英军的铁路线被严重破坏,补给受损,而布尔人则在偷袭中屡屡得手,俘获大量军火、给养和大炮。
在和布尔游击队交手的几个月中,一名细心的年轻参谋惊讶的发现,一个西部铁路边的小镇,奇迹般地没有受到丁点儿损失。
“报告!”
“进来。”
随口答应了一声后,基钦纳头也没抬,继续在研究地形图。过了一会儿,他感到传令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走过来将文件送给他,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中尉,你有什么事?”
门口,一个年轻的参谋赶紧上前道:“报告长官,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况,也许您会感兴趣。”
基钦纳一愣,有趣的情况,呵呵,现在布尔人的游击队已经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了,还有什么事情会‘有趣’?好吧,反正现在自己也想不出办法来,不如休息一下,听听小伙子的话。
“好吧,给你十分钟,说来听听。”
中尉很高兴,他上前拿出一份报告递了过去:“是这样,长官。我负责一部分部队的补给工作,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布尔人的游击队频繁的袭击补给线,因此我基本上每周都要检查一遍各个铁路运输中转站的物资损失情况,以便确定有哪些部队需要增加运输以弥补损失的物资。您知道,起码让士兵们不至于饿肚子。”
基钦纳点头道:“嗯,你做的很好,小伙子。”
中尉连忙道:“哦,我并不是想说这个,嗯,怎么说呢,在这段时间对各个运输中转站的检查过程中,我无意中发现,德阿尔中转站三个月来没有一次物资损失。无论是往哪个方向的列车,从来没有在德阿尔被袭击过。”
基钦纳立刻认识到这的确是一个极为有趣的现象,他立刻来到地图上,找到了德阿尔的位置。“这里是西线铁路的一个关键节点,而且他的西北方向就是布尔人游击队的活跃区,在北部的金伯利等地铁路沿线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布尔人游击队的袭击,甚至在南部的开普省也是如此,而你说这个原本最应该被攻击的地方,却一次损失也没有?”
中尉道:“是的,长官。在发现这一情况之后,我也以为是数据错误或者是有人在搞鬼,于是我专门询问了几名曾经经过过德阿尔的火车司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现在德阿尔是西线铁路唯一让他们能够放心的休息的地方。之所以哪里没有损失,并不是因为布尔人没有攻击哪里,而是因为当地的防御十分严密,这一段的铁路线全部被保护了起来,所以布尔人无法威胁到火车站。”
“具体是那一段铁路?”基钦纳知道,德阿尔只是一个火车枢纽站,不可能影响到整条西线铁路线,所以这个中尉所说的应该是其中的某一段铁路。
中尉走到地图前找了一下,随后指在一个地方:“就是这里,从德阿尔往西,以布里茨顿为中心一直到弗斯堡。”
南非的铁路主要分为东、西两条主线。一条东线自伊丽莎白港起向北,穿过奥兰治自由邦一直到比佛陀利亚,另一条自卡普顿起向北,连接北开普省和西北省,一直到马弗京。除了这两条最主要的铁路线,还有一条铁路线也很关键,那就是自伊丽莎白港向西,连接东开普和北开普,一直到阿平顿的这条铁路线。
中尉所指的这一段儿铁路,正是这条铁路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