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下点什么药教训一下她,眼下看这洪如彤显然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根本不值得她浪费那些药。可惜,本来还想若她是个不错的少女,暗地里多帮几下,说不定能撮合了她与慕容荻成就好事,那自己也能心中安慰不少。
千千遗憾地耸耸肩,看到一道月白身影飞快地自长廊那头迎过来。精致的五官,如雪的肌肤,果然是月檀。
这才几日不见,月檀看来清减了不少。千千不由有些心疼地上前唤他:“月檀。”
月檀已一把抱住千千的肩,上下打量着她,待确定她没有什么事,甚至脸上笑意吟吟,这才放下心来。他放开手,脸上却满是自责:“千千,都怪我,那夜明明在你身边,竟没有留意防范,让你被那悬瓷给掳了去。若你此番有个好歹,我真不知还有何脸面继续苟活于世。”
“别这样。”千千伸手抚平月檀眉间的皱痕,“悬瓷这次出手毫无预兆,怎么能怪你呢?何况我不是没事,好端端地回来了么。”
月檀听到末句,嘴动了动欲说话,眼角瞥向慕容荻,见他摇了摇头,便又闭上了嘴。既然千千有意不说如何脱险又在何处养病,那不问便是,只是以他和慕容荻的手段竟还查不出来,至少可以确定对方虽然不知身份,但必定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却不知究竟是何人。更重要的是,千千竟与那人独处了整整五天。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痛,千千如此有意隐瞒,莫非是已喜欢上了那人?
他牵着千千一路进去,心中却是思潮起伏。
此时天色已晚,慕容荻又赶回去招呼各路江湖人士。千千沐浴更衣,用过了月檀精心烹调的晚膳,便欲回房安歇,忽然想起一事:“可知道齐鹭去了哪里?”
提到齐鹭,月檀面上微有不悦:“那日你不见之后,我们急着四处寻你,他却不急不忙继续赶路,早比我们先到了这华州城三日。目前就住在城内的仰岳客栈之中。”
要论起来,他还是千千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却毫不见他担心千千的安危,实在让他们觉得不忿。这样的人,先不提外貌才学,便是对千千的心意上,便已不配成为千千的夫婿。
“他一直在赶路?”千千追问。
“是……怎么了?”月檀少见千千露出如此关心他人的神情,不由引发了一些思虑。
“只是随口一问。”千千摇摇头,打了个哈欠便同月檀道别,进房躺在了被褥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她还是被心中某种怪异的感觉驱使,顶着略微发黑的眼圈找了个借口出门,一路用歪着脖子朝天看的姿势,千辛万苦地寻到了齐鹭下榻的客栈。
走进仰岳客栈时,千千一眼便望见了齐鹭,但是这回她的眼睛没有痛到流泪,因为齐鹭头上竟还戴着帷帽,遮住了他的面容。
“齐鹭!”千千上前几步,紧紧盯着帷帽下的齐鹭,试图看出什么来。
齐鹭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饮酒,见千千如此看着他,放下酒杯哂然一笑:“方才小生在此把酒迎风,不意远远地望见一人歪着脖子眼朝天,一步一趔趄跌跌撞撞而来,行路之艰辛前所未见,正颇觉感慨。没想到竟是我的未来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