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人也怕疼啊,给他施针的时候一声不吭,还以为下错地方,这人不疼呢,如果不是她后来反复摸下针的地方,确定没有下错,朝曦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施针失败,这人要死了。
他会不会死,朝曦心中有一点底,又没有,但是平安知道。
民间一直有种说法,道黑狗有灵,如果突然蹲守在谁家门口疯狂吼叫,这家人一定会有人死去。
有人说是狗的眼睛能看到魂魄,实际上并非如此,只是它们的鼻子特别灵而已,可以闻出死亡的气息,人生了病它也能闻得出来。
黑熊严格来说也是狗的一种,勉强能搭上亲戚,一直有人叫它们黑狗熊。
它们的嗅觉比狗还灵,狗的听觉,嗅觉,视觉都十分灵敏,黑熊眼睛不好,还有个别名叫黑瞎子,说的就是黑熊眼神不好。
如果一个正常的人类和一个瞎了眼的人类相比,自然是瞎了眼的人类耳朵和嗅觉最灵,当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嗅觉和听觉的能力就会被大肆开发。
原来朝曦没注意,有一次她陪这只熊打猎,回来的时候这只熊一直不让她走,依恋的缠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有点像委屈,不舍,难过。
朝曦一脸迷茫,后来心口突然疼的厉害,一摸脉搏才发现自己中了毒,如果不是发现的早,险些便嗝屁了。
许是这只黑熊以为她快死了,所以呜呜的叫,但是这回沈斐虚弱成这样,脉搏时有时无,平安居然都没有表现出难过和不安,是不是间接说明沈斐死不了?
也有可能它跟沈斐不亲,不过它能将下巴露出来给沈斐摸,明显是接纳了沈斐,如果沈斐真的有事,它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么说来沈斐也许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他施针后出现的反应,单纯是在排除体内的淤血?
朝曦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平安,尊重沈斐的想法,“如果你做好了准备,那就开始吧。”
沈斐没说话,只配合的抽掉身后的枕头,让身子平躺下来,方便朝曦施针。
朝曦开始擦她的针,一遍又一遍,拖着时间似的,就是不进入主题,擦完熬药,熬完药先给这人擦了擦身子,到了晚上才将窗户和门尽数关上,缝隙用布和棉花堵住,丝毫不漏为止。
觉得差不多了才走到床边准备施针,沈斐配合的扭过身子,想翻过去。
“不用翻,今天扎正面。”
沈斐:“……”
和昨天一样,进展很顺利,唯一不一样的是沈斐的反应,昨天扎了九针他都一声不吭,这回才扎了三针,已经接连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胸膛起伏的很快,似乎难以忍受似的。
朝曦安抚他,“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沈斐手心掐出血痕,极力控制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酷刑才终于结束,沈斐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是汗,朝曦敏锐的注意到他的腿颤抖的幅度大了些,昨天只是小腿肚子轻颤,今天蔓延到脚踝上,似乎疼的厉害,陡然抽了一下。
差点将腿上的针崩断,还好朝曦及时发现,赶忙摁了下去,没让他绷紧肌肉,否则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那针正好下在大腿上,想拉动脚踝,肯定是大腿先使劲。
针实在太细,断在里面不好取出来是一回事,绝破针法的针十分特殊,一旦断了,其它的针替代不了,八根针强行施针,很容易出现意外。
所幸那针比想象中争气,瞧着随时都有可能断的样子,没成想还挺厉害,硬是挺了下来。
九针都按部就班,排列在沈斐身体上,稍稍等了等,被朝曦一个又一个取了下来,然后给他按摩穴位。
苦没有白受,施针过后的沈斐对腿上的感觉更灵敏,原来需要极大力气才能摁疼他,现在只需稍稍使些力气,这人便蹙起眉头,有了感觉。
是个很大的进步,长此以往总会好的。
朝曦知道他施针后有些反应,昨个儿没做好准备,今儿开始尝试给他喝些化瘀的药,加在日常的药里,一起端给他喝,这人跟昨天似的,喝完立马犯困,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时出了许多虚汗,里面带着点点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