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老头就找了不少人过来搬东西,袁方没费什么话就和王老头达成协议,租下他们的房子一年,还说明了要推到院墙的事情,并保证租约到期之前会按原来的位置恢复院墙,对此,王老头没有任何异议,他信得过秦操,也相信袁方这样一位‘名医’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王老头搬走之后,袁方就立刻找人来修葺破损,重铺地面,尤其是新的厨房和给闫月准备的蒸馏室,都按照原来的标准甚至更高,墙壁、地面、甚至棚顶全都用花岗岩贴面,窗户也都换成玻璃窗,还特意给大头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按理说吧,既然是临时租住的房子,没有必要投入这么多钱进去,随便凑合凑合就行了,不过袁方却不那么想,反正现在也不是拿不出来这点钱,既然要做当然是做到最好了。
还有个原因,大梅她们打听过了,买回秦家老宅需要一百两银子,价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东主说了,想买就必须等到明年开春租客的租约到期才行,也就是说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幻羽城属于老城,装饰方面的工程不多,工人是店铺的工匠,也不懂得拖延工期什么的,来了就干,起早贪黑的,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基本完工,顺便还把一些废料和垃圾也都一起运走,可谓是服务周到、无所不至。
顺便,袁方还将医馆也稍稍整修了一番,原来他们和小七的房间改成了诊室,原来的诊室和秦操、大梅的房间全都改成病房,诊室的空间较大,多人同住,中间用布帘格挡,作为普通病房,供一般的病患使用,后院原本小梅和大梅的房间则是改造成环境优秀的豪华病房,供一些官宦和有钱人使用,至于原来的厨房,袁方大手一挥,改成药方,原来的药方太小,还没想到如何利用,就暂时用来存放一些杂物。
经过这么一番改造,医馆已经渐渐走向正轨,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接受更多的手术,但袁方相信,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太久,叶济医馆将会成为东圣帝国顶级的医疗机构,当然,真发展到那个程度,光靠秦操和袁方两个人是不够的,袁方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栽培小梅、任飞和杨兴三个人,小七他们也作为后备,只要他们都成长起来,外科人手方面应该就足够了,内科呢,有秦操这个全能大夫,再加上不久之后到来的叶大夫,完全可以应付,实在不行再聘用几个有真材实料的大夫帮忙就可以了。
修葺完毕的第二天,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搬入新居,老王头家的布局近似于大写的H形,中间的是正房,前院和后院两边都是厢房。
小七、宋云和严蒙三人占据前院的西厢房,这边空间足够,各自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三个家伙还是第一次单独居住那么大的房间,一个个乐的合不拢嘴。
小梅和大梅选择的是后院东厢房相邻的两个房间,屋子比以前的要小一些,环境却好了不是一点半点,推开后面的窗户就是新建的小花园,里面种着各种花花草草,看着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缺点就是蚊子多了点,第一天两姐妹就被咬了不少大包,还是袁方给她们安上窗纱和门帘,又用艾蒿熏了小半天,这才好点。
袁方呢,选的是前院东厢房第一间,杨兴像狗皮膏药似得选了第二间,这些厢房的墙体结构实在不咋地,太薄,隔音效果欠佳,袁方还是没能逃脱杨兴的呼噜声骚扰,还好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
闫月和任飞回家和阎熊商量之后,也决定住在医馆,闫月是个要强的女人,以前也就算了,可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和目标就要做到最好,她要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中,所以决定和任飞搬到医馆来住。
阎熊呢,心里那是一万个支持女儿和女婿,可是又不想和女儿分开,于是,腆着脸找到秦操,厚着脸皮要了一个房间,成了袁方和杨兴的邻居。
开始的时候袁方对此还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觉得阎熊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杨兴恐怖的呼噜声吓走,没想到,阎熊每天睡的都很香很踏实,袁方和杨兴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睡,原因很简单,阎熊的呼噜声比杨兴还恐怖。
闫月和任飞为了方便照看后院仓库改建的蒸馏室,两人住进了后院的西厢房,和小梅、大梅对邻而居,旁边的房间被改成厨房和餐厅,小两口晚上在房间做些什么也没啥不方便的。
秦操作为医馆的大BOOS,第一个挑选了前院西厢房的第一间,这个房间最大,距离医馆也最近,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医馆的诊室,秦操的的家当也最多,光是各种医术典籍就好几大箱子,加上衣服、书柜乱七八糟的家具,一帮人整整忙了小半天才大致归拢好。
袁方和杨兴基本没啥家当,是第一个收拾完的,于是他们两个和任飞就被派去照看医馆。
除了外伤,袁方基本帮不上太大的忙,甚至还不如杨兴,在诊室无所事事的待了一会,袁方觉得气闷,就打算去秦操的那里帮忙收拾收拾。
走过药房,和当值的小七聊了两句,经过秦操后窗的时候,袁方愣住了,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大梅正在秦操的屋子里帮忙,两个人一个分类一个摆放,将各种医书杂记分放于书架之上。
看着两人默契的配合,还有那么自然和谐的神情,就好像一对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袁方心里不觉间变得酸酸的。
袁方心里不舒服,正准备离开,大梅这时正好站起身,可能是蹲的时间太久猛的起身有些头晕,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脚下一软险些栽倒,秦操见状急忙过来搀扶,大梅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入秦操怀中。
两个人都愣住了,大梅满脸通红,秦操通红满脸,两个人近在咫尺相互注视,良久不曾分开。窗外的袁方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打心里说,他早就发觉秦操对大梅有着别样的感情,袁方对此也并不在意,隐隐的还有一丝成全的想法,他也曾想过,如果大梅选择了秦操,他会祝福两人,可亲眼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的,袁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两人半拥良久,大梅轻轻挣脱秦操的怀抱,低下头羞怯说:“谢谢秦大哥。”
秦操不知所措,不自然的挠挠头说:“那个大梅,我,我,我。”秦操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大梅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今天阴差阳错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她不想错过再等下去,抬起头坚定的看向秦操:“秦大哥,我喜欢你很久了。”秦操呆呆的看着大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索性直接用行动表态,一把将同样心怡很久的大梅拦入怀中,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互诉衷肠,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陈酿多年的情愫。
袁方站在窗外的角落,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呆立当场不知何去何从。
房门被推开,小梅推门进来,看到姐姐和老师如此这般,楞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人进来,秦操和大梅都觉察到了,急忙分开,却又很默契的没有回头,大梅偷偷整理胸前稍有凌乱的衣服,秦操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大梅,把那本汤药本集递给我。”
大梅哦了一声,蹲下身翻找,随意的往身后扫了一眼,装出一副才发现的样子很惊讶说:“小梅,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梅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角落伤心欲绝的袁方,又看了看大梅和秦操,觉得这件事有些乱,还是不要参合进去为好,勉强一笑:“哦,我才来,你们忙吧,我去闫月姐姐那里看看。”说完,转身跑掉了。
袁方轻声哀叹,转身从另一侧绕道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秦操和大梅日久生情、两情相悦,自己应该为他们开心才对,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很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今天也算是乔迁之喜,加上大梅心情非常不错,晚饭做了不少菜,阎熊也卖了不少好吃的和两坛子好酒。
袁方一改之前的消弭,酒桌上有说有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到后来,所有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但却不知道袁方到底怎么了,只有小梅沉默不语,看向袁方的眼神很复杂,有同情,也有怜悯。
秦操放下酒杯,疑惑问:“师弟,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袁方红着脸哈哈一笑:“没事,就是以前没想明白的问题今天想通了,来,秦大哥,我敬你一杯。”
秦操没有多想,和袁方喝了一杯,惊喜说:“师弟,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青霉素有进展了?”
袁方心中苦涩,脸上却是开怀一笑点头说:“没错,有进展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地方还得想办法解决,估计也快了,对了秦大哥,这几天我要好好整理下思路,可能就不去医馆帮忙了,你多担待着点。”
秦操开心说:“这是好事,放心好了,你只管忙你的。”
小梅暗暗叹息,她的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一个是收留她们两姐妹的授业恩师,另一个同样教会自己很多东西,平时像大哥哥一样照顾自己,两个人她都很喜欢,也同样希望他们其中的一个成为自己的姐夫,却从未想过另一个人的感受,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冷眼旁观?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