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上上居茶楼后,燕儿便带着随玉直接回了萧府。可刚一入府,便被萧思温叫到了正堂。
“父亲,您找我?”燕儿问询道。
萧思温轻轻抬头,缓缓说道:“你回来了?来,过来坐。”
燕儿选了一个离萧思温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然后静静的等着萧思温训话。
谁料萧思温伸手轻轻递过来一个红色的帖子,燕儿接过来打开来看。
“皇上已暂定于下月初八亲自上门娶亲,你可有何异议?”
燕儿收起圣旨,然后柔声说道:“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萧思温命身边的奴婢从后堂取出九个做工十分精美的檀木盒子,然后缓缓说道:“你来到萧家已经足足九年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些全当是为父给你备的嫁妆。”
燕儿虽料到了萧思温找自己定然是为了和皇上的婚事,但是却全然没有想到萧思温竟然还给自己准备了如此丰厚的嫁妆,这倒真是让她受宠若惊。于是连连推辞道:“父亲,这九年来您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燕儿本就感激不尽,实在不需要父亲如此破费。”
“正是因为我一直待你如亲生女儿,所以更加不能亏待你。”萧思温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
萧思温挥手让侍婢们都离开后,这才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燕儿。燕儿缓缓接过,只见那玉佩的水头极好,雕工精细,一龙一凤正好相得印彰,中间还刻有一个大大的萧字。
“这?”燕儿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萧思温。
“之前的那些首饰都是我们整个萧府为你准备的嫁妆,唯有这一件,是我萧家的传家宝,今日我将它赠与你。虽然你和羽儿情深缘浅,可到底你们曾经心心相印,在我的心里,你不仅是我的义女,更是我心中最满意的儿媳。”
“父亲,你都知道了?”燕儿显然没有想到萧思温竟然会如此说。
萧思温点点头,看了看燕儿,这才说道:“离开杨府之前,羽儿他娘已经将当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了。羽儿他娘一再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羽儿,我定会护你周全。”
说起杨宁羽,燕儿不自觉的将手放到自己的腹部,心中顿时涌现出无限伤感,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吕不古在侍婢的陪伴下走了进来,燕儿快速的将放在腹部的手收了回来,生怕露出一点破绽。
“母亲回来了?”燕儿微笑着轻声问道。
吕不古连看都不敢看燕儿一眼,就极其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可却还是被萧思温给看了出来。
“夫人今日是怎么了?怎一回来就变得如此惊慌失措?”萧思温皱眉问道。
吕不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强迫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于是婉婉到来:“夫君多虑了,妾身不过是想到燕儿过几日便会入宫,从此我们母女就宫墙永隔,一想到这里,妾身的心里就是百般的不自在。”
燕儿听到这里,顿觉好笑: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其实吕不古心里对燕儿到底有多少感情,这府里的人又有几人不知?却还要装得如此贤惠慈爱。
这些人,个个心里装着无数小九九,花花肠子弯弯绕,比九曲十八弯还要曲折,燕儿想想心里就觉得累得慌。可到底现在委身于别人的府里,也不便于真的翻脸。
于是燕儿只好依旧保持良好的微笑对吕不古说道:“燕儿谢谢母亲的关心,他日我若入宫为妃,定不忘母亲的教导与关怀,更会时时回家探望父母亲。”
吕不古不自觉的冷哼一声,这丫头如今倒真的是牙尖嘴利,句句话都说得如此温顺,却又暗藏深意。看来果然是不能以从前的眼光来看待这个臭丫头了。
燕儿不愿与吕不古继续待下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回房了。
萧思温目送燕儿离去,然后才把目光转到吕不古的身上,无意中却看到了吕不古的头上新戴了一个金光灿灿的簪子,显得格外的夺目。
“夫人这个簪子好是精致,怎以前从来没有见你戴过?”萧思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说道。
吕不古这才想起之前女里给自己戴上的簪子一直未取下。此时被萧思温如此一问,心里倒是再次变得慌张起来。
“这……这是……妾身刚才……在街上……刚买的。”
萧思温抬头看了一眼吕不古,然后一边喝茶一边缓缓的说道:“夫人带这个簪子甚是好看,以后就多戴些。夫人若没有别的事,就先回房吧。”
因为心虚,所以吕不古也不敢继续久呆,不多久也就直接回了房。
待吕不古走后,萧思温放下茶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吕不古竟变得如此陌生。从前,他对她一直以礼相待,虽谈不上恩爱如蜜,但到底也算平和温顺,可不知最近怎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陌生。一向待他温柔似水的吕不古,最近居然有好几次都有些不可理喻。
大概是自己从前太冷落吕不古了,导致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想来,本质上来说责任还是在于他自己,于是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之情。
都说女人是花,需要有人时常来灌溉。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关心关心吕不古,萧思温如是想。
燕儿回房之后,便将自己独自锁在其中。
然后缓缓拿出刚才萧思温给她的那块玉佩。她没想到,这块玉竟然跟自己身上一直带着的那块古玉一模一样。梦里的那个女人曾告诉过她:这块古玉世间仅有一块。看来她真的是萧绰的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