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老妇这么大年纪吗?还大婶,称老妇容嬷嬷!”
“扑哧!”汪彤儿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容嬷嬷……
“没规矩,老妇是世子爷的奶嬷嬷,从今天开始来教你规矩!”
容嬷嬷沉着个老脸,说话一板一腔,不容置疑的口吻。
啥?
这老妇人是世子爷的奶嬷嬷?
原主怎么没见过她,没这方面的记忆的呀?
她是来教我规矩?
我没听错吧!
汪彤儿不由抿抿唇,缓声道:“不是,那个容嬷嬷,婢子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您老教我,教婢子什么规矩?”
奇了怪了,值得吗?
小丫头招娣也站在一旁,被容嬷嬷巴拉巴拉地说得一愣一愣的。
容嬷嬷头发梳得油光澄亮,发髻上插着两支厚实的银钗,虽然四十几了,眼角也有细碎的皱纹,却是个看起来不显老的妇人,长得不过清秀,却极为干练,做事一板一眼,既是谢玉珩的奶嬷嬷,也是他身边少数几个信任的亲信。
摆着个阴沉的面孔,实难让人心生好感。
几年前,容氏母子偷偷另买了府邸,让她在新的府邸里照看着。
谢玉珩信任她,把她招来调教汪彤儿。
容嬷嬷原先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也是忠勇候容氏娘家旁系亲眷,就是出了五服的那种族亲。
她远嫁甘州,公爹是甘州知府。
没成想公爹贪赃枉法,还闹出人命。
因此落得公爹跟夫婿杀头之罪。
其余是男的充军,女的扁为奴籍,彼时她正在坐月子,忠勇候夫人容氏那时正怀着孩子,不落忍她流落别人家为奴,把她带进忠勇候府来。
半年后,谢玉珩出生,容嬷嬷顺理成章就成了谢玉珩的奶娘。
容嬷嬷的儿子就是谢玉珩身边的黄宇黄管事,不然,她怎么知道谢玉珩要纳汪彤儿为妾?
因为这纳妾文书都是黄宇前去户部衙门办理的,就是儿子瞒着她,她也会知道的。
据说容嬷嬷年轻时也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比好些大家小姐还厉害呢!
因此,有着这双重身份,她在忠勇候府的地位可谓不低,府里的下人们哪个见到她不给三分面子?
前天,谢玉珩抽空去了一趟位于永胜街的新府邸,跟容嬷嬷言道:“奶娘,你这俩天把府里的事处理好就去青松院,替我教一教院子里汪彤儿的规矩。”
“世子爷您这是?”容嬷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谢玉珩一眼。
“嗯。”
主仆相处二十多年,不用说多少,点到即止。谢玉珩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容嬷嬷一听顿时跪下磕头,规劝道:“爷,有些话,老奴不得不说,您几个月后就要成亲。您是知道的,沈家嫁女儿最看重的便是家风门第,倘若知道爷还没成亲就先纳妾,又会作何想法?后宅不宁,家门不幸的事,爷难道还看得少吗?”
容嬷嬷自问是极清楚自家爷的性情的,最是鄙夷那些宠妾灭妻之人,曾对人说过,“倘若一个人后宅不安宁,那么此人大多是不能用之人。”
更何况,忠勇候夫人,自己的表姐便是因为忠勇候宠妾灭妻,这么多年来一直郁闷在心。
打小就嘱托儿子:“将来娶一个名门贵女,夫妻和乐,千万不要学你父亲。”
没想到世子爷这样说,定是把那姑娘放在心上了。
陈婆婆把碗碟送到小厨房刚回来,就见到几年没照面的世子爷的奶嬷嬷,竟然回来了,忙跟她恭敬地打声招呼:“老婆子见过容嬷嬷。”
“嗯!”容嬷嬷对着陈婆婆高傲且冷淡地应了一声。
“挑间朝阳的偏室整理下我住下来。”容嬷嬷对着陈婆婆说话的腔调好像主子对下人。
“是,老婆子这就去安排。”陈婆婆对着她一福转身去整理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