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住嘴!”西凉靖脸色大变,怒吼一声,手上的利剑瞬间刺向贞元。
贞元蓦地身子一偏,险险地避开一击,不待西凉靖第二次动手,只冷声道:“西凉靖,别给脸不要脸,否则我就把事情说出去,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最快!”
西凉靖的刀子都已经逼近了贞元的小腹,却在这一刻被贞元手上的短剑一挡,硬生生地停滞住。
“你——!”西凉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贞元莞尔,美艳的面容上的媚态看在西凉靖的眼里无比的刺目,她轻声道:“你若是没本事让我见血封喉,那就最好不要这么逼迫我。”
西凉靖脸色铁青,他转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十四瑶光卫,甚至连长宁的脸上虽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他依旧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他太清楚这种疑惑之色代表了什么——当年就有留言他在国公爷遇刺前召他前来时,他正在城内喝酒或者风花雪月,而国公爷遇刺身死之后,军心大乱,他却只顾复仇,没能站出来稳定军心,让西狄人差点破关而入。
若是再人知道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西凉靖痛苦地闭上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若是你以为这样能威胁我让你走……呵呵。”西凉靖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道:“那就是做梦,我便是拼了抛却一切,众叛亲离,也要取你人头!”
贞元沉默了一会,柔声道:“好,我只是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单独相处一会,让他们稍微退远点。”
西凉靖看着她的脸色,正要拒绝,贞元却带着三分讥诮地道:“你在怕什么,堂堂一个靖国公世子爷,却这般优柔寡断,不敢独自和一个弱女子呆在一起么,我以西狄公主的名义起誓,若是我逃跑,便让海神吞噬我的灵魂,永世在海底不得投胎。”
西凉靖也还是知道西狄人最敬畏海神犹如赫赫人敬畏死大神一般,他们反而不如中原人一般轻贱誓言,更易不会起誓。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轻蔑地道:“哼,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不过你的要求,我同意!”
他倒是要看看贞元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随后,他对着长宁一摆手:“你们都退到五十米之外!”
这芭蕉林与寻常的平地不同,十米之外就被许多大片叶子遮挡了视觉,更不要说五十米之外。
“世子爷!”长宁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西凉靖一声怒吼打断:“本世子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么!”
看到西凉靖焦躁的样子,长宁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糟糕了,世子爷原本就心浮气躁了,如今被那贞元公主不知怎么激的,竟然能让世子爷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怕会有什么阴谋。
但是看着西凉靖的样子,长宁知道自己不能说服日益固执的西凉靖,只能拱手道:“世子爷,一定要小心,属下等就在不远处等候您的召唤!”
说罢,他恶狠狠地瞪了贞元一眼:“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十四卫结下的杀阵,还没有人能够破!”
随后他慢慢地领着十四瑶光卫向树林间隐没。
长宁领着人离开大约五十米之后,便停住了脚步,他正迟疑着自己是不是要偷偷折回去,忽然十四卫中的一人开口了:“长宁大人,刚才那行刺国公爷的贱人想要什么说,她和世子爷很熟么?”
“住嘴,小主子的事,哪里轮到你议论!”长宁脸色一变,转过头,冷冷地瞪着那说话的人。
那人神色不惊,并不因为训斥而恼怒,只是神色有些阴郁:“长宁大人,对我们有恩的是国公爷,我们誓死效忠的也是国公爷,弟兄们以前就曾经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只是咱们从来不去想,也不去议论,世子爷是国公唯一的嫡出血脉,我们自然是要护着的,但是有些疑问在弟兄们的心里压了太久了……。”
“那就继续压下去,难道国公爷会很高兴看着你们在这里质问他最疼爱的儿子,甚至被挑拨得要对世子爷不忠么!”长宁厉声呵道。
十四卫沉默了下去。
长宁虽然呵止住了十四卫,但是他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却闭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世子爷,您可不要让属下失望,不要让将士们离心,军心难齐!
……
十四卫们离开后,贞元做出侧耳细听的模样,随后看着西凉靖挑眉道:“不愧是正规军出身的死士,令行禁止,竟然没有人打算在附近停留。”
西凉靖冷冷地道:“你到底要想说什么,就说,别说这么多废话,本世子不想听。”
贞元抬起头,仿佛颇有点惊讶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哦,是么,你不想听,你总是这么看起来固执又清高,其实谁又知道当国公爷遇刺的时候,你躺在我的床上呢?”
“你——!”西凉靖大怒,脸色铁青地几乎握不住自己手上的刀子。
看着她低头轻笑的样子,西凉靖忽恨不得想直接一刀刺死她,但是下一刻,他忽然眯起了眸子,声音一冷:“不对,你不是贞元!”
那‘贞元’公主动作一顿,忽然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来:“啊呀——竟然现在才认出来啊,贞元一定很伤心啊,同床共枕那么的人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说着忽然手上一动,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朝无声息地朝西凉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