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的坐在祝昧旁边垂头丧气,整张脸皱成一团。后知后觉,身侧这位可是学霸——
“舞蹈第一……”郑清轻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出声。“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祝昧正对上小丫头的眼睛,不由得想起梦里的祝离。
刚才,他也看着她。
一步一步、踩着鲜血而来……
祝离的眼睛盯着她,手腕却已经被刀穿透。
每走一步,腕上的血沿着祭坛纹路蜿蜒,没入祝昧的衣摆,而他就会虚弱一分。
祝昧感觉到什么……终于从一片刺目的红中看到了他,双眼亮晶晶的,声音里带着欣喜。
“哥哥!”
祝离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看着她,脸色苍白。“你怎么不哭呢?”
他说。
六岁的祝昧僵在原地,祝离的血沿着衣袍沾到她身上,竟然烫的她有几分疼。
“他们都说你是怪物。因为你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却是祝氏巫族最有天赋的孩子。”
“为了证明你不是怪物,陛下发了狠。叔叔、婶婶、言姐姐……几十余人都因为你而死。大梁国师一脉,唯余你我二人。”祝离身形晃了晃,已经距她一步之遥。“可你还学不会哭……”
说到这儿,他似乎很困。
祝离无力地蹲下,摸摸她脑袋,疼的皱了眉……索性坐在了祭坛之上。
血,流的更快了……
“我要你装。”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几个字。“装哭、装好人……”
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祝昧身体发颤,属于祝离的血向熔岩一般侵蚀着她、焚烧着她。她再也不想“玩”,脑海里只剩下“装哭”和“装好人”。
于是,她掉了几滴眼泪——从“妖孽怪物”变成了勉强还有救的祝氏巫族唯一血脉。
送了几件随手制成的小玩意儿——从巫族血脉成了辅佐大梁两任帝王的国师。
郑清轻还在看着她,并没注意到祝昧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别人。
祝昧莫名觉得指尖有点痒,捏了捏食指指骨。手缩在袖子里,掌心多出一个小玩意儿——
“请教问题你找错人了,不过算你今天运气好……”她扬了扬指尖,湛蓝青玉珠链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坠落在郑清轻怀里。“你的舞蹈偏古风,它送你了。”
“啊!”郑清轻手忙脚乱的双手捧着手链——整条珠链镂空精雕,对称的藤蔓花纹里嵌着一枚青蓝色的玉珠,尾端流苏,又缀着一枚米粒大小的青蓝珠。
链子像是白金质地,价值不菲……
郑清轻纠结的看着祝昧,“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