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影追上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抓住了。可让她惊诧不已的是,虞王反持匕首,亲自问话,“零敲碎刮”这个词,用在此刻正合时宜。
先行而来的五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们都是老人了,心里清楚的很,别看殿下平时把常森使唤的跟“外甥”似的,实际与他最是亲近。
老话怎么说,娘亲舅大,殿下是常森一手带大,这份感情自然比寻常的甥舅更为亲近。所以,不管这刺客招不招,他的下场都会无比凄惨。
都说锦衣卫心狠手辣,那是因为他们见识少,殿下在这方面的天赋,才真的是人狠话不多。
“好,既然不说,你也没用了。”,说这话的同时,朱雄英的手也没闲着,一刀便切断了刺客的喉咙,血箭迸射犹如喷泉一般。
扔了手中匕首,朱雄英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即下令:通知沙山县官府,清点寺庙财货,造册登记,派兵押运,急送应天,上交户部。
再留下十个人,把常森送到沙山县,让县令把治下所有善治外伤的医者都请来,保住常森的命,不吝赏赐,要金子多少他都肯给。
看向沐影,肃声道:“剩下一分为二,一路随本王直奔太原,另一队由你带队,让长兴候收兵,返回驻地,以备太子爷校阅。”看書溂
朱雄英是惦记常森,可他更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知道,在对他动手的同时,会不会也有人对太子动手。要是他们父子都死在外面,那这乱子可够大的了。
,三日后,太原,晋王府。
三天三夜,朱雄英不眠不休,一连跑死了三匹快马,终于到了太原。因为,太子在王府下榻,这里的守备是寻常的三倍。
朱雄英一路风尘仆仆,又都带着刀,自然要被守卫围住。还是宋忠,出示了腰牌,亮明了殿下的身份,才挥退了晋王府的护军。
哼,冷哼一声,甩了下摆,从刘璟手里接过包袱,面色冷俊的朱雄英,向大步跨进王府。
看到朱标坐在殿中,与晋王朱棡谈笑风生,朱雄英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而半年多没见到儿子的朱标,与朱棡笑骂道:“看到没,上过了战场,连规矩都忘了。”
还没等朱棡答话,朱雄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水米没沾牙,身上还带着伤。见太子无事,心里自然大安,提着的气,也随着散了。kΑnshu5là
只是躺在地方,大口的喘着粗气,袖子上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雄英,雄英!你怎么了,啊,跟为父说,你感觉怎么样?”
摇了摇头,给朱标一个安慰的笑容,朱雄英淡笑道:“父王莫慌,儿臣是饿的,吃点东西,洗个澡,就好了。”
呼,听了这话,朱标长长地出了口气。没好气的骂道:“你这逆子,活活生吓为父。”
可看到朱雄英爬起来,打开包袱,从锦盒中拿出一枚玉玺,交待他手中,耳畔还响起了朱雄英的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自后唐李从珂之后,中原的皇帝,无人再持传国玉玺号令天下,常常被世人讥笑为白板皇帝。大明立国二十三年了,皇帝表面虽说并不在意。
但朱标心里清楚,他老人家在意着呢!如今,朱雄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老人家终于可以向天下证明,大明是真正的受命于天。
“好,好儿子!”,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朱标便命人,将朱雄英抬下去,疗伤沐浴。再给虞王弄些好吃的,他呀,饿坏了。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雄英立下这般大功,东宫即将再添一位太孙。”
朱棡的马屁,很是平常,但对于现在的朱标来说,却是十分的受用。我儿立下这般盖世功劳,为国祚顺序,晋位太孙理所应当。
兴致之余,朱标还命人将随行的刘璟、宋忠二人叫了进来。本来是想着听听二人说说朱雄英这半年的军旅生活,及得到玉玺的详细过程。
可当二臣说到,有密探自应天尾随,又有人以火铳偷袭。如果不是常森,拼死护主,此刻的朱雄英,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随着刘璟的陈述的深入,朱标的脸越是阴沉,阴的都能拧出水来了。自洪武十五年始,一直有人在针对朱雄英,针对东宫,而且是越来越过分。
锦衣卫那帮废物,查了这么多年,依然让贼人逍遥法外。盛怒之下的朱标,已经萌生了建立新的机构,取代锦衣卫的想法,省的处处被人蒙蔽。
“大哥息怒,臣弟倒是觉得,此事蹊跷的有些过分。”
“要是雄英真的出了什么事,陛下首先要问罪的就是臣弟。”
“您说,臣弟要是倒了,对谁最有好处呢?或者,东宫失了嫡长子,重创大哥,又对谁的好处最大?”
朱棡的话里的意思,朱标岂能不知,撇了他一眼,沉声道:“老三,不要挑拨,明白吗?”
被太子扫了一眼,朱棡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陪着笑脸解释,他不敢,他是万万不敢,他就是担心自己的大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