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谡从来不会让关重水等那么久。
但那只是以前。
关重水觉得有些东西在无声无息的改变,但他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身为系统和宿主,就应当是他们现在这样,不过分亲近,不过分疏远,彼此帮助,却并不依赖。
第二日早上,关重水又去了皇宫。
楚谡问他什么事。
“赵嵩的事。”
楚谡没说话。
“他夫人来找过我了,所以我……”
“所以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都是你的责任?”
关重水犹豫了一下,点头。
“那是他咎由自取!”
“可科举考试作弊这件事是假的吧。”
“是孤做的。”
关重水不敢相信地看着楚谡。
“是孤动的手脚,不然不足以将他流放。”
“……我知道了。”
关重水让薜萝给赵夫人传话,说他也无能为力。
下午关重水觉得有些不舒服,干脆没有上朝。
传来的消息说郑桃升官了。
关重水觉得有些丧气,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情由何而来。
萧翊下了朝之后来找关重水聊天,带了些小吃。
“连湖边居的吃食都治愈不了你了?”
关重水摇头,话也不想说。
“你和陛下最近怎么回事?七年之痒?”
“是不是……”关重水犹豫地问,“是不是,我不应该对一个皇帝指手画脚?”
“你呀,指手画脚多了去了,而且也就你敢在楚谡面前说些‘你’啊‘我’啊的,不用敬称,所以这根本不可能是你们的问题。其他方面呢?”
“……是不是因为赵嵩?”
萧翊轻笑一声,“大概吧。赵嵩先私议你,楚谡才生气的,但你却站在丞相的立场上反驳楚谡。”
“可我要让他做明君,而不是昏君、暴君。”
“所以可能不久之后你就不是丞相了。”
“为什么!”
萧翊一笑,指了指他带来的绿豆糕,“来吃点罢,好吃着呢。”
关重水捏起绿豆糕,突然又问,“我在陛下面前真的少用敬称吗?”
“那可不,不过你也不用改过来。”萧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就让我们陛下有个软肋罢。”
湖中,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绿水红鱼,相映成趣。萧翊往湖里投了些点心渣,很快就被鱼吞掉。
一条鱼跃出湖面,又落入水中。
然后便是长久的静谧。
“萧翊”,关重水突然打破了这份静谧,“我其实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