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银行杯”第五届龙山市少儿围棋大赛在龙山市第一小学举办,教学楼上挂满了横幅和彩旗,教室被布置成了赛场,课桌上摆着棋盘棋子。操场上站满了等待入场的学生和陪同的家长,国旗下站着一些领导模样的人和胸前带着裁判证的年轻男女。
参赛的小棋手来自龙山市各个县区,共计一百一十三人。其中段位组三十七人,级位组七十六人。李柏来第一次来到条件这么优越的小学,十分的兴奋,教学楼很多很漂亮,操场也是塑胶跑道的,而自己就读的平隆县实验小学,依然是黑色的煤渣跑道。
周卫国老远就看见了谢顶的郑有志和肥胖的王主任都站在国旗下的主席台上,似乎一会儿要发表讲话。真想现在就找他们两个当面对质,为何不让李柏来参加段位组的比赛,但是现在去给他们找麻烦,对于自己的学生参赛很不利,周卫国只好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时候,大喇叭响起了王主任的声音:“各位同学们,家长们,大家好!欢迎参加商业银行杯第五届龙山市少儿围棋大赛,下面掌声有请龙山市围棋协会郑主席讲话!”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郑有志拿起了话筒,开始了比赛前的讲话。不过几乎没人认真听,台下依然是叽叽喳喳的,各说各话。
“郑元杰!就是他!”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主席台,李柏来一家人也都向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主席台的右边,站着的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身穿笔挺的小西服,黑的发亮的小皮鞋,梳着一脑袋的摩丝头发,十分的洋气,跟周围的其它小朋友的朴素着装相比,显得十分耀眼,甚至是格格不入。
“这就是那个棋协主席的儿子啊!才八岁就这么高了?”
“对啊,已经得了两届冠军了!今年应该又是他拿冠军了!”
“没办法!人家有实力!老爹也是围棋高手,条件摆在那里!”
“听说他在南江市的围棋道场学习,将来要考职业棋手!”
“小家伙长得还是蛮有威风的!希望将来不要像他爹那样谢了顶才好!呵呵!”
“别嘲笑人家了!有本事才是硬道理!”
人群中的闲言碎语,李柏来听不太懂,他看了一眼卫冕冠军郑元杰,只是大致的了解到了人们口中说的那个郑元杰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小哥哥吧,真想跟他一较高下啊!
跟李柏来一起从平隆县来的五个同学,都在段位组,只有他一人被分在了级位2组。不过他的爸爸李友军和妈妈吴爱芬今天都陪同他一起来到了现场,让李柏来十分开心。
“李柏来,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徐菲菲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柏来笑道,现在的他,对于参加什么组别,还完全没有概念。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只参加级位赛?”徐菲菲拿起了李柏来胸前挂着的参赛证问道,她今年八岁了,比李柏来高了一头,念三年级的她自然认识不少字了。
“呵呵!我也不知道!”李柏来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傻乎乎的笑道。
这时候校园广播里又响起了王主任的声音:我宣布比赛证实开始,请各位选手入场!
徐天泽拉起徐菲菲的胳膊说:“别管他了,咱们快进赛场吧!”
李柏来看着被拿走的徐菲菲,也在看着自己,恍惚感觉这个小姐姐十分的亲切可爱。
进入赛场之前,周卫国蹲了下来,搂着李柏来,亲昵的说道:“李柏来,你一定要加油!有任何问题记得找裁判,千万别大声讲话,更不能跟其它小朋友发生争吵,明白了吗?”
李柏来笑着说:“我明白了!周教练!今天我一定要赢!”
“那就好!要是有人问你的围棋是什么水平,你就说是5段的水平,记住了吗?”周卫国边说边摸了摸李柏来的小脑袋。
“记住了!我是5段的水平!”
周卫国又叮嘱了李友军夫妇一些事项,就去段位组照看其它学生了。李柏来在父母的陪伴下,走进了级位2组比赛的教室。
裁判员一进来,就将家长们全部都请出了教室,开始安排小棋手们的座位和对手。级位组的比赛一共要下五盘棋,第一盘随机分配对手。胜利积2分,失败积0分,平局积1分。从第二盘开始,就按照前面的积分进行对手的分配。五盘棋结束后,积分最高者是冠军。
听着裁判的规则讲解,李柏来还真有点紧张。再看看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个流着鼻涕的小胖墩,憨态可掬,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李柏来拿的是白棋,棋局一开始,小胖墩下了第一手,就让李柏来大吃一惊。对手居然连金角银边草肚腹都不懂,将棋子下在了天元。
李柏来依然老老实实的按照布局来走,将白棋下在了右上角的小目,小胖墩只学过怎么吃子,哪里懂布局?他见李柏来不找自己“打仗”,只好贴着李柏来的角部白子,走了一个“碰”,李柏来走了一个“扳”。
双方就这样直接在角上开始了吃子游戏,小胖墩哪里是李柏来的对手,完全不堪一击,他的黑子很快就被李柏来的白子杀的片甲不留,再转移了两个星位“打仗”之后,棋盘上已经看不到多少黑子了。
小胖墩像是见了猛兽一样,恐惧的怒视着李柏来,他还没跟这么厉害的小朋友下过棋,更没有被这么“虐”过。眼睛里的泪花已经开始打转,圆脸蛋憋的通红,大有爆发之势。
“裁判!他老不下棋!”李柏来正吃的过瘾,哪里顾及小胖墩的感受。
裁判刚一转身,还没走过来,就听见教室里传来了巨大的哭闹声:“哇哇!呜呜~不跟你玩儿了!哇哇!”
正是李柏来的对手,小胖墩,他终于受不了李柏来的嘲笑,大声哭喊了起来。裁判赶紧跑过来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阮博康,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