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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高冷并发症(第1页)

二月阳春,金陵周府。偌大的周府,五六进的门第,曾经靠着拥立、帝师之功繁花着锦、烈火烹油,如今却渐渐显得冷清下来——至少比几年前周宗还没有升为太傅、实则退休二线之前要冷清得多。

内苑最深处,靠近花园的一处精舍,便是周娥皇的闺房了。距离前年年底钱惟昱离开金陵回到吴越国的时候,如今又过去了一年半的时光,周娥皇也刚刚在正月里过了她的十八岁生辰。

十八周岁零两个月的年纪,却依然小姑独处,放在如今这金陵城里,也着实算是超级大龄剩女了。当然,凡是金陵城里有见过周娥皇品貌才学气质的女眷,无论是上起钟皇后,还是下到普通四品以上朝臣命妇,绝对不会有人疑心周娥皇是因为自身素质不够才嫁不出去的。对于这个现象,一直有一股诡秘的气氛笼罩着周府。

去年年底的时候,钟皇后居然派遣宫人来周府纳采问名,六礼已具其二,那一刻,那些以百事通自居的金陵城内朝臣命妇,纷纷长舌大嘴地暗自传言:怪道是拖延了这许久不曾许人,果真是被皇家看上了么?可是问名之后,却迟迟没有得出占卜是否吉利的消息,又着实令人惴惴而好奇心萌发。

不过,不论外人怎么想的,至少如今事情的正主儿确实一直身体抱恙,不宜谈论诸事。

……

“阿嚏~阿嚏~嘚嘚嘚嘚……”连续几个猛烈地喷嚏和如同打摆子一样的寒颤,把周娥皇的脸色逼成一股病态的潮红。如果不是深知其病情的人,还真会感慨此女端的天赋异禀,居然肤色可以妖冶若斯,呈现出一股淡粉红色柔光致致的娇腻。

周娥皇咳完,自嘲地微微一讪。自欺艳若桃李,可惜此刻却无人欣赏,只有将来姿色定然不输自己的亲妹妹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暴殄天物。

她有这般想法,倒不是她心性真心有多自恋。只是病得久了,卧床多日,百无聊赖之下,如此胡思乱想聊以自慰,也算是一种豁达了。不过这种豁达的意淫没持续几秒钟,就被她妹子打断了。

“姐姐真是何苦来哉!要是当真如此这般死去活来,以咱家的身份家世,便是卷了细软带了家人跑了又如何,为何受这般罪。爹爹也算是致仕荣归了,挂个太傅也不用上朝,难不成咱家还有什么前程要指着人家。”

周娥皇扭过头去,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张开了樱桃檀口,随后一个小银挑子便伸进了深粉红色的樱唇之间,把一勺用木樨清露调和的梨花膏喂了进去。周娥皇虽然头脸和嘴转向了妹妹,但是一双眼珠子却没有随着臻首的转动而一并转移视线,而是扭头之前无神地看着某个方向,头转过去之后依然看着刚才看的方向。

周嘉敏见了周娥皇这般爱理不理的样子,着实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家姐真是为了那个呆子么?虽然那呆子不错,哪里又有这般好处了!值得家姐被钟皇后召见、传太医诊病的时候,大冬天地跳到冰水荷花池里游两遭?妹子真真儿是为家姐不值了,这般做作,那呆子又哪里止疼着热知晓家姐做了多少,这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么!”

周嘉敏和周娥皇差了九岁,不过月份却小,如今算来,再有几个月周嘉敏便有十周岁了。加上周嘉敏早慧聪颖,虽然*上还无法体会男女之间那番情思,但是总归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多月前,那日正是宫中来了宦官、领的钟皇后懿旨至周府行“问名”之礼。后来因为周娥皇一直装病,几乎把周娥皇当作内定儿媳的钟皇后又派遣了太医来看个究竟,务必要着实探明情况。

听说要来太医,周娥皇倒也算果断利落,提前两三天趁着一个冬夜躲开了身边侍女,偷偷摸进自家府上后花园,跳进了那座荷花池。腊月寒冬的,纵然是在南方的金陵城,池水自然也是冰冷刺骨的,周娥皇居然咬着牙“冬泳”了几下,然后自己爬了上来。

这番做作之后,自然是连太医都决然看不出异常来了——人家身上,那是真真的风邪入体,肺火上炎,那病情几乎就和钱惟昱那便宜老爹钱弘佐死前的肺炎之症差不多了。诊断了之后,那太医给周娥皇开了些调治肺疾的药物,便回报了钟皇后。

也多亏了如此应对,李弘冀当初怂恿的事情这才被搁置了下来——钟皇后虽然看得上周娥皇的品貌气质,但是总不能让自己宝贝儿子娶个病秧子回来吧?听那太医把病情说的沉重,绝对不似是自己作践出来的,钟皇后心慈,自然不疑有他。

不过,周嘉敏可是全程见姐姐这般作践自己的,从小生来自负姐妹两人聪慧美貌罕有其他女子可比,她又如何忍得姐姐受这般委屈?

“姐姐可不是为了他,姐姐只是骨子里傲气,不屑于为人所利用罢了,”听妹妹说得傲娇光火,周娥皇总算是回神过来了些。眼珠子也敬重地转过来与妹妹对视,其中包含了无数预言未尽之意,“钟皇后仁德,这般事情如此突然,你道姐姐看不出是李弘冀做的手脚么。非但姐姐知道,爹爹一样知道。

不然钱惟昱的人马突破广德、进逼宣州的时候,为何不光魏岑、李征古等皇太弟一党落井下石,连素来对李弘冀还算有些期望的韩熙载、孙晟都不再为他拼死进谏——唉,倒是姐姐睡糊涂了脑子,和你小孩子家讲这些朝堂上的东西作甚。”

说到此处,周娥皇不由得暗笑自己痴了,妹妹才十岁,说些诗文琴书的风雅之事,或者女儿家的私心情态,以妹子的早慧固然可以理解,但是朝廷上的事情,实在是太挑战周嘉敏的智商了。

见姐姐顿住了不说下去,周嘉敏虽然是活泛着心思思忖了半天,无奈她对朝廷局势终究不了解,也不懂这些,只能是根据姐姐的前言后语推测一些粗浅的见解:“姐姐前面说爹爹也知晓李弘冀做的手脚,莫菲韩熙载韩大人他们也是因为爹爹授意,这才不再相帮的么?”

“哪有这么简单,朝廷大事,又岂是小孩家这般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爹爹虽然不喜李弘冀算计咱家,逼咱家在皇子派与皇弟派之间站队。但若是那李弘冀果真能耐出众,可以立刻和皇太弟殿下分出胜负,使我大唐不致连年内耗的话,爹爹便是站队了又何妨。

无奈爹爹也看出李弘冀此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若是小心做人,谨守土地,倒还可以维持。如此大张旗鼓猛攻吴越,又不了解钱惟昱能耐为人,定然是要被人所败的。爹爹一心只想大唐基业能够多存续几年,至于当今圣上之后,是皇长子殿下还是皇太弟殿下登极,爹爹又有什么在乎呢?只盼这两人尽快分出胜负,才是我大唐之福。”

周娥皇说的明白:周宗之所以出此下策,也不是他想卖国。周宗年近七十的人了,又没有亲生儿子在朝为官,如今功名之心已经是恬淡不已了。若是李弘冀真有秒杀李景遂的实力,可以尽快夺储停止内耗,周宗说不定也会支持。但是你要是祸国利己、为了掌握更多的国内兵权对外妄开边衅,而且还没可能取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可惜,十岁的周嘉敏,是非观还停留在简单的“帮好人、打坏人”程度上,所以这番话依然没全听懂。或许她稚嫩的心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叫做“为了效率和程序正义,必须牺牲公正”吧。

周娥皇病中说多了话,觉得又有些气喘烦躁。再咳嗽了几声,以锦帕捂口擦拭,居然有些血丝,顿时也让她觉得此前作为有些心灰意冷。

她本是孤芳桀骜的高冷女子,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因为嫁给李煜做皇后之后,骤闻自己妹妹周嘉敏和姐夫好上了,就心结难解,郁郁而终这般夸张的事迹——换做别的女子,要是做了皇后,那皇帝随意宠幸的女子多了去了,要是都吃起醋来,那还了得?

当然,周娥皇的这番骨子里的傲气,以及她在平行时空历史上的那段表现,却也决然不是寻常妒妇的“吃醋”二字可解的。有些女子,可能生下来就本身美貌才学气质都出众非凡,而且一直是当未来的皇后那般养着的,这样的女子心气之高冷,就远远比从小生下来是公主的女子都要厉害——

寻常人或许没法想象这种情况,按说公主已经是帝女贵胄,寻常纵然是位列三公的富贵人家女儿,又哪能心气如此之高呢?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只能说是不懂女人,同时又没见识过真正生下来就被内定为未来皇后的高贵女子。

打个比方,以历史上汉武帝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为例,没错,就是那个被“金屋藏娇”的陈阿娇了。陈阿娇是馆陶公主的女儿,汉武帝刘协的表姐。她就属于那种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做皇后的女子,所以气质、气场比汉武帝的亲姐姐平阳公主都要出众。平阳公主为了压过陈阿娇的气场,还需要引荐卫子夫到汉武帝身边受宠,才好加强自己的影响力。而寻常朝代的皇后高冷不如长公主,往往是因为那个皇后不是天生就内定了要当皇后的,所以小时候气场养弱了。

周娥皇便是一个从小心性如“金屋藏娇”的陈阿娇一般的的女子。也正是这份高冷夹杂着自负和刚烈的心性,才让她一时独断,做出了冬夜跳入荷花池造病的举动。只可惜,似乎不谙病理医学的她,没有拿捏好分寸而已。病情调治了一两个月依然不见好,开始她还满不在乎,自得可以把钟皇后的纳吉之礼无限期推后了,如今见了病情越来越重,却也有些慌神。

“姐姐,你这是咯血了么?这还了得,要不还是让爹爹去找太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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