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郡王军中的衣服可真好啊。咱们什么时候穿得起这样的衣服该多好。”
虽说军中每个士兵每年都该有两斤左右的绵拿来做军装,可军中那些天杀的将领,哪舍得给他们那么好的东西。
他们发的都是填充芦花柳絮甚至稻草的假绵衣,根本不保暖。
每年冬天,白天动着还好,晚上就只能一群人挤在一起,中间生个火堆勉强挨日子。
就这样,每年也是好多人大面积长冻疮,才来的新兵,甚至不少人因为无法适应,得风寒而死。
“别想了,有杨家父子在,咱们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说到这里,大家的心情都低落下来。
还有人叮嘱小三子:
“你可别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当心叫那姓杨的给你烧了。”
小三子不解,大家又七嘴八舌地把慎郡王慰劳他们,给了很多肉和糖,结果杨家少将军严令所有人不许吃全烧掉的事情说了一遍。
哪怕过了好些天,说起此事大家也依旧很愤怒。
小三子这下也没了炫耀的心情。
就算得了慎郡王那边给的棉衣又如何呢,他们没有始终没有生在慎郡王麾下。
甚至因为见识了待遇的差距,越发对如今的现状悲愤不满。
类似的情形在镇西军的其他营房也在上演着。
杨犇生在功勋世家,顿顿不缺酒肉,如何能想到,仅仅因为他烧了那些士兵们那么一点肉和糖,就会引起这么大的怨愤。
不管怎么样,随着慎郡王在高旗慰劳镇西军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及那些从蕃平城返回的士兵们的无意识地谈论此行的见闻,让慎郡王麾下军队的强大,待遇优越,士兵们被爱护等印象,深深地烙印在了诸多底层士兵心中,叫他们向往不已。
甚至私下里还有人说起,听蕃平的慎郡王麾下士兵说,如今其实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守军归顺慎郡王。
镇北军,禁军都有。
郡王对那些归顺者也是一视同仁的。
这样的传闻,搅得人心浮动。
可因为军中已经实行严酷的连坐制度,一人叛逃全队士兵极其家人要受到牵连,一队叛逃,全都连坐,暂且也无人真的敢铤而走险。
害怕被惩罚,这样的声音也传不到军中上层去。
即使如此,杨朔得知杨犇的处理方式后,也深觉不妥,将他叫来训斥一顿。
“你这样做,分明是招致众怒!”
杨犇还不服气:
“一点肉和糖而已,他们就算生气,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这些人真是一点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人家给点肉和糖,尾巴就摇得比狗还欢,丢尽了我镇西军的脸!”
杨朔生气地道:
“你竟还不悔改!”
杨犇依旧觉得自己做得有理:
“爹,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些捡到肉的人那一副吃相,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我若不阻止,到时候当着慎郡王的面,全军士兵就能像狗一样抢食,吃得满脸是油,您说您这脸挂得住不!”
这下杨朔也不说话了。
如此场面,他们确实丢不起那个人。
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想拉回慎郡王搅乱了的人心,杨朔把军需官喊来,打算给全军士兵好好加一顿大肉,补偿他们先前的损失。
可一问才知道,如今因为与西戎停止了边贸,根本买不到那么多羊,附近百姓养猪的也没几户,一时间居然连上千头羊,或者几百头猪都凑不出来。
“买!不惜一切代价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