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突然声音低下来,“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先休息休息,一会儿到了隋房城我再出来看看。”
“行,你先陪陪夫人吧,她自从知道你和京儿的事情之后,一直就心情不大好。”
“我知道了。”
小白进了马车内部,徐嬴一直不大说话,只是服侍他睡下来,她轻轻抚摸着他脸庞的轮廓,一遍一遍,而我看着子狸的背影,却有一种哀伤。而我一个人只是拿着冷仪一遍一遍抚摸,告诉自己,这是我今生唯一的念想。其实很多年后我还想起来,其实四个人的路,四个人都受了伤,子狸为了徐嬴,徐嬴为了小白,小白为了我,而我为了玄主。看起来我是站在食物链的最高端,我最有理由居高临下,可是在情爱的世界里,我们都没有理由在另一个人面前骄傲。情爱的世界里面我们都是付上了赌注,赌的都是命,而最后,我们都输了。
在马车上一直呆了近一个月,到了隋房城,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那里就是莒国的边境了,我看着那城墙,突然觉得,兜兜转转原来都是为了看到这座城墙,是不是觉得有些可悲呢?
我坐在山坡上,现在已经是三月了,莺飞草长的季节,我做在树下面,看着山脚和山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风吹过来有些湿,昨夜才下过雨,树上还时不时滴下几滴水来落在我的头顶,我摘了一朵野花,我不知道叫什么,淡蓝色的,很小的一朵,连花瓣都还分不出来有几瓣。我慢慢躺下来,草尖会透过衣料给我挠痒,但是很舒服,大概是很久都没有这么躺下来看看风景了。我闭上眼睛,慢慢睡着,模糊之间有人在我身边也躺下来,我睁开眼睛,“你怎么来了?”
“徐嬴身子不舒服,睡了,我就出来走走,看到你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直都跟着你们,只是没有告诉你们罢了。”
“梓邢怎么样了?”
“回去了,没怎么样。”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就和解了,当然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和解的,只是每个人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疙瘩罢了,“徐嬴好像一直都不大高兴。”
“京儿的事情,她不大高兴。”
我故意问他,“京儿怎么了?”
小白有些尴尬,“京儿有了我的孩子。”
“你的?”
“是,其实原本这没有什么,但是徐嬴她自己没有办法生孩子。”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不管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缺陷,你是在公然打她的脸面。”
“我知道是因为她在乎我。”
小白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就变成了喃喃低语,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从来都不会这样说话的,难不成是脑子被刺激了,连说话都不正常了。我坐起来,手搭上他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赶紧起来看大夫去!”
小白抓住我的手腕,“你躺下来,陪我躺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看着小白,他的脸色很正常,要不是我已经知道他已经病了,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有哪里不正常,但是他的眼神很专注,这种专注令我有了意思退却的心思,但是还是顺从地躺下来,在他的身边。他笑了,“自从徐嬴出现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在一起说话聊天了。”
“但是今天很煞风景的是你病了,然后现在没有酒。”
“你想要喝什么酒以后都一并补给你,你是不是很介意徐嬴的事情?”
“徐嬴?没有。”
“自从她出现了之后,你就有意无意避开我了,其实我们既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顿了一会儿低笑道,“是不是你也很介意我身边有别的女人的事情。”
“有一点吧,若是你以后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早点跟我说吧,至少我还能一起留意看着点,不要又发生那天在悬崖的事情,我的腿可不想再断第二次了,毕竟你的女人们也还算是我的主子吧!”
他又隔了一会儿才说,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失望,“就是这样?”
“嗯。”
他突然把那一小束花递到我面前,我我问道,“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很早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世上有什么样的话可以配上你这样的人。不管是牡丹也好,莲也好,我总是找不出哪一种话可以用来搭配你,后来我听说有一种花叫做懿昙,只开在雪里,永不凋谢,因为它的开与谢都是跟雪融为一体,传说懿昙三千年一开,每一朵都是绝世的花。”
“这就是懿昙吗?”
“对,就是传说中的懿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