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琴先生却颓丧地摇头道:“既是直追,那便仍是不及。吃不得龙肝凤胆,再嚼蛟筋雀肉,哪里还有兴趣?”
末席那麻子忽又笑了起来,这次却不是轻笑、偷笑、低笑,而是放声大笑!
王皮叫道:“鲁兄,你疯了吗?”
那麻子却依然笑个不停,边笑边:“我疯了?我哪里有疯?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好笑!”
王皮又问:“鲁兄,究竟有什么好笑?”
那麻子道:“我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泰山脚下有一个农夫狂妄自大,欺负泰山不能话,他就整天口出狂言,又常在泰山脚下拉屎拉尿,可他拉了这么多屎尿,也只臭了他自己,泰山根本就不知道,而这些屎尿也无损泰山的雄伟高峻!”
他这话一出,青琴先生忍不住怒道道:“你是什么意思!”
那麻子道:“没什么意思。”
青琴先生捻起一根琴弦,向后一拉,对准了他冷冷道:“你给我清楚了,谁是农夫?谁是泰山?”
他和那麻子之间隔着七八张桌子,位居中间的人见他要动手纷纷闪避,那麻子却满不在乎,笑道:“何必问得这么明白来自取其辱?总之泰山不是你。”
青琴先生哼了一声,朱序忙叫道:“不可!”却哪里来得及,他手指早放,一声哑响,一道无形劲气飞了出去,却是他的绝技“青琴弦刀罡”!
那麻子身子一纵,躲过了这琴弦刀罡,他身边的桌子却被琴弦劲气炸成粉碎,众人暗叫:“好厉害的音波功!但这麻子的轻身功夫倒也不弱,竟然能够避开青琴先生的这道无形气劲。”向那麻子瞧去,只见他双脚紧紧贴在山壁上,人与山壁垂直,却与地面平行,模样十分怪异,就好像他整个人是长在山壁上一般,秦征想起了什么,叫道:“宗极门的凝立术!”
那麻子哈哈一笑,:“青羊子门下,果然有几分眼力。”
朱序冷冷道:“子,你年纪不大,断断不是鲁戊子,你究竟是谁!”
那麻子在脸上一抹,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面具之下却是一个十六岁上下的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不知怎么的,秦征竟觉得这少年似曾相识,跟着又想起了陆叶儿来:“丑八怪一张脸也都是麻子,只是那麻子看起来很不自然……会不会她那张丑脸也是假的?”
这少年轻轻一笑,道:“朱大将军好耳力!在下雷炎,刚才诸位提及过的雷宗海便是在下的义父。”
场中高手群声咦了一声,秦征见他一个少年竟敢孤身闯入敌营,不由得佩服他的胆子,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忖道:“被这数十位高手围住,就算是我也难以脱身。这个少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如此犯险。”
朱序见他只是一个孩子,不愿为难于他,便道:“子,你是替桃源来下战书的么?”他这句话实含回护之意,所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若这少年是来传话,场中高手就不好为难他。
不料雷炎却哈哈一笑,:“什么战书,我是听这里高手云集跑来玩玩,看看都来了哪些成名高手,谁知今夜一见,才知道原来都是一群吹牛大王。学了两天剑,就吹自己一招打败孙宗乙,抱着个琴却连音韵都不懂,连我都奈何不了,竟然就要去挑战大吕先生——真是笑死人了。”
邪马台正与青琴先生闻言都怒上眉梢,邪马台正冷冷道:“若不是看你年幼无知,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要叫你血溅五步!”
雷炎却不理他,眼睛一扫,又落在朱序身上,道:“朱大将军,我时候也常听义父起你为国守城的壮举,心中对你十分佩服,哪知道如今你却弃明投暗,帮着从域外迁来的五胡杂种欺压华族,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羞愧么?”他年纪虽,这几句话却的义正辞严。
虽是被一个孩子数落,但朱序脸上还是忍不住一红,王皮喝道:“休在这里蛊惑人心!大家动手,将他拿下,便算攻占桃源第一功!”
雷炎哈哈一笑:“姓王的,别忘了你也是个汉人,不过毕竟是做了两代奴才的,干起数典忘祖的事情脸都不红一下。要拿我?没那么容易!”
王皮大怒,青城山觉玄道长哼的一声冷笑,猛地伸手一个虚探,喝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