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悠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攥紧了一样,压抑得喘不过气。
她一直嫌秦峥驰不够成熟,甚至到现在她也这样认为。
一个思维正常的男人,即便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她所谓的安全感,哪怕行为在别人看起来幼稚可笑,却以最直接的方式,打动了她的心。
她望着眼前的那份协议,忽然就泪如雨下。
“他就是个傻瓜!”
她的桑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责骂,更像是嗔怪。
秦夫人按了按她的手,轻声道,“去看看他吧,刚刚估计要被我吓坏了。”
陈悠悠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将桌上那份协议拿起,一把撕碎,冲着秦夫人深深鞠了一躬,跑了出去。
正月里的天还很冷,奔跑的时候冷风直往脖子里灌,陈悠悠却不觉得冷。
从来没有一刻,她这么的想见秦峥驰。
那个傻的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的秦峥驰,那个让她又恨又心疼的男人,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他要怎么办才好。
温哥华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像爱秦峥驰这样,爱上另一个人。
他把最伤人的那一面给了她,也把最好的感情给了她。
恨她都敢,还怕再爱一次吗?
到了秦峥驰的病房门口,陈悠悠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秦峥驰正歪头盯着窗外发呆,开门的声音他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陈悠悠一步步走到他的病床前,深深的见着他,好久才唤道,“秦峥驰。”
秦峥驰的背影明显一僵,机械一般,缓缓地扭过头。
眼前突然出现的陈悠悠,对他来说,就像是梦幻一样,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她好久,才哑声道,“你回来了。”
陈悠悠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弯腰握住他的手,嘴唇颤抖道,“我回来了。”
秦峥驰闭上眼睛,眼角有光亮在微微山东,好久,带着哭腔的嗓子,才发出声音,“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他完全不像是舞台上那个冰冷高贵的钢琴王子,在她面前,他从来都不需要伪装自己。
她一直渴望秦峥驰能成熟一点,可事实上,刚他真正成熟的时候,她就只剩下心疼。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爱的本来就是那个孩子气,敢爱敢恨的秦峥驰,为什么要苛求他变成别的样子,他本来就该是那个他。
陈悠悠的眼睛也被泪水模糊,她攥着他的手,好久才道。
“秦峥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你依旧犯错,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
秦峥驰一听这话,着急的脸都红了。
“为了你我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再犯那种低级错误,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你,如果我犯错,你让我净身出户好不好?”
陈悠悠面色平静道,“财产对你来说才是最不重要的把,你随便开几场演奏会,就什么都回来了。”
秦峥驰急了,“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陈悠悠看了他良久,终于开口,“为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赌一次,就堵你够不够爱我,舍不舍得上我难过。”
秦峥驰一愣,眼睛又红了。
“笑笑。”
他叫着她的名字。
陈悠悠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