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这一天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地来,清洗世间尘埃。
衙门口,一个带着斗笠的道人,静静等在外面。
没过一会,对面走来两个打着油伞的差人,行迹匆匆,向这道人走来。
“张爷,情况怎么样?”
道人连忙走上前问道。
张姓差人脸色阴沉如水,摇摇头,说道:“进去说。”
进了衙门,张姓差人让同伴守在了外面,引着道人进了内室。
放下伞,脸色阴沉道:“我去过了那柳书生家,家里没有回来过人。偏巧,今天又下了一场雨,即使有人回来,这场雨也把足迹都给冲没了。”
顿了顿,盯着道人,问道:“段道人,你老实告诉我,那柳书生当日到底是不是真死了?”
段道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若无意外,应该是死了。”
张姓差人皱眉道:“未必。我去问过,据说那柳书生在半道上被那道人给接走,就一直失了音讯,谁知道这道人会不会什么术法手段,让这书生活过来。”
段道人皱眉道:“不过是一个游方道士,能有什么能耐。”
“莫要小看那道人。”张姓差人盯着他说道:“这道人,测一个字,能卖一秤金而不取,还能得白家小姐信任,必不是常人。”
段道人说道:“左右不过一个道人,在这里又没有什么根基,能翻出什么浪来?”
张姓差人哼了一声,说道:“我张肃在公门这么久了,会怕一个道人?我担心的不是道人,而是上面。”
此人指了一指天。
段道人试探道:“你说的是安大人?”
张肃点点头,说道:“我们这位新来的县太爷,据说是清流一党,因为在朝里得罪了人,被发配到凌阳府。韩侯对此人并无好感,也无恶感,也不愿在府城安置他,便将他打发到了清河县。”
段道人说道:“这位安大人性情如何?”
张肃嘲笑道:“一个清水官,做的是青天大老爷的梦。巴不得手里面遇见的都是冤案,错案,不然怎能证明他的一世清名?”
段道人神色变了变,低声道:“张爷,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些。”
张肃嘿了一声,说道:“他一个外来户,在这清河县里,就是一团黑,别看他站个主位,这县里真正的‘大老爷’可不是他!”
无声的说了一个“刘”字。
段道人心有领会,点了点头,说道:“张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肃说道:“别无他法,主要是一个‘快’字。快刀斩乱麻,尽快找到这书生,把此事做成死案,铁案,盖棺定论。日后就算是有人诉冤,安大人也无案可翻!”
段道人说道:“只是如何才能做成铁案?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
“我说你这道人,愚民蠢妇的话,怎么能信?”张肃阴笑一声,说道:“我都不消去收买这些人,只要指使三五人,上了公堂,随意说些供词,你说一样,他说一样,搅乱这趟浑水,我保证安大人绝对不会采信任何一人的供词。”
段道人怔怔的看着这差人,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这人说道:“那替罪羊更是好找,也不用去找旁人,就说那书生当时只不过是晕倒,被那乔家郎与道人背走,行那图谋害命之事。只消找到人,布置一些‘线索’,再找来几个‘人证’,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