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自由都市
花费一番唇舌,向华扁鹊解释事态严重,而让韩特重新醒来,已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韩特拔剑砍人的闹场,不过,最后总算大家都静下心来,讨论该准备的方案。
白飞向华扁鹊询问幽冥王的资料,她想了想,除了“是个麻烦的老家伙”,也给不出较确切的答案,因为早在她入山数百年之前,幽冥王就未再正式出手了。
韩特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让爱菱与糟老头走路。本来留下这两个拖累的唯一原因,是担心他们一脱队,就会在大雪山杀手的狙击下,立刻没命。但现在面对幽冥王,情形凶险无比,纵使三人联手也不见得能自保,如果还让这两人跟着,只是令他们死得更快。
“嗯……以目前的情形,不是我故意讲丧气话,但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不能用正规的方式作战。”白飞道:“我认为,应该选择一处对我们有利的地点,然后想出一个周全的战术,把幽冥王诱到该处,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击倒敌人。”
“好主意。”韩特拍手道:“那就麻烦你快点想,不然怕等一下人家就要杀来了。”
白飞摇头道:“应该没那么快,我们现在走的是山路,他从大雪山过来,到这里又要翻山越岭,再快的脚程,也还要三天才能追上我们。”
一旁的爱菱,却拉着华扁鹊,问道:“华姊姊,那个幽冥王听起来好可怕,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啊?”
华扁鹊道:“可怕的人,未必长相也可怕;外表美丽的东西,有时候就是最危险的东西……”
“鬼婆,这是你的自我评价吗?”韩特插进一句,但立刻又给白飞揪回去讨论。
华扁鹊不去理他,道:“不过,说起那个老家伙,他的样子还算不错,瘦瘦高高,就是一副死人脸惹人厌,除了没表情以外毫无别的表情,常常穿青色的衣服,模样就像只苦瓜脸的青色蝙蝠……”
话未完,一直被忽视的赤先生冒出一句:“咦?你说的是对面山头那一只吗?速度好快,正朝我们飞过来了!”
此言一出,非同小可,韩、白、华三人皆惊,霍然站起,遥望对面山头,果然有一袭青影,以惊人高速朝这边飞飙而至,对方显然也已察觉自己被发现,浓烈至极的杀气,如巨浪般涌来,震得三人手足都是一颤,不用接触就已知道对方何等厉害。
顾不得查问老人是如何发现,韩特急道:“赤老头,你带着爱菱先找地方躲,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出来,呃…我可不是叫你们去做那种事啊!”
话刚说完,赤先生笑呵呵道:“没问题!”一把搂过爱菱,从怀中取出一块披风,迎风一扬,遮住老少两人身影,待得话声说完,赤先生与爱菱已经像变魔术一般地消失不见。
突来惊变,看得三人呆愣当场。白、华两人更是不可置信地相互对望,在对方眼神中寻找相同的答案。
“是那个吗?”
华扁鹊呆了呆,道:“应该错不了。”
看见华扁鹊点头,白飞真的是吓了一跳。以魔法师的眼光来看,赤先生刚刚明显是露了一手瞬间移动的法术。这个法术要施展并不为难,任何中上级的魔法师,都会这个极具便利性的法术。
不过,那只限于自己本身的近距离移动,要携物移动,难度便高数层;要像适才这般,不念咒、不结印、不假外物,顷刻之间挪移无踪,那甚至是雷因斯大神官级数的超级高手才有的本事。
而这样的本事,刚刚居然在一个糟老头身上重现!
回想起赤先生一直以来的表现,三人相顾愕然,都感到自己实在太疏忽了,而韩特更有个想法,赤先生会不会就是自己昨晚怀疑的另一股势力呢?
“难道恋童老头不是普通人,而是个深藏不露的恋童老头!”
韩特的这句低语,说出了白飞语华扁鹊的心事,但接下来的表现,却是足以让敌我双方战意尽失。
“喂!老头,不要那么没义气啊!我们也是你同伴,把我们也一起变走吧!起码……起码变走我和小白啊!”
毫无形象的大呼小叫,让旁边的白飞几乎羞愧得不敢认他,连华扁鹊都有想叹气的冲动。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没给敌人蓄意迫来的杀气所影响,能第一时间摆出攻守姿势。
衣衫飘飘,一袭青影掷去手中的滑翔工具,任其飘落远方,自身凭着超凡轻功缓缓落地。落地的脚步很轻,但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如岳在镇,森寒目光打量过现场三名全神贯注的后辈。
“只有三个,还有两个呢?”
威严的声音,听来有些模糊,传入耳里却又异常地清晰,这正是来人内功修为极度深厚的证据。
白飞打量着严正,这个举世闻名的幽冥王,有张毫无表情的冷酷面容,一络深色长须随风摇晃,瞧来倍添威仪。知道此人成名已近千年,在这之前,白飞一直以为见到的会是个老人,但眼前的严正,却保持着中年长者的形貌,这代表着他的功力比预估中更高。
韩特则紧紧盯着严正的双手,想从中判断出对方的武功端倪,以便有利等会儿的决战。
严正却是盯着华扁鹊,目不转睛地瞧着,好半晌,冷峻表情露出了几许温和,道:“扁鹊丫头,随我回去吧!你脚上的毛病好些了吗?校长大人很记挂着你啊!”
听他以“丫头”这名称叫唤华扁鹊,韩特、白飞均有一种怪异无伦的感觉。不过,尽管外表上的年龄差异不大,但只要想到对方是从小看着华扁鹊长大,也就能接受了。
“当年你在大雪山曾对我们说过,只与占上风者为伍,是你处事的准则,难道你现在会认为你们这边占优势吗?”
华扁鹊没有答话,右手缓缓缩回袖内,寒光隐现,似是预备动用兵器。
面对这位长辈,她虽然保持冷静,却也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