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皇帝点头:“没错,东离王的确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也没太在意。
嫁一个公主而已,又是因为一见钟情,这个东离国不富足,所以准备嫁妆什么的难免延迟些日子。只是这瑞玛公主自己等不及要先过来,那东离王太宠溺女儿,所以才这般……不像话了些。
但是,“东离王有派人陪同前来,那一千三百多人现住在宫外的清英殿呢!”庆云皇帝急忙帮着证实。
老太君眼睛眨了眨:“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老身自然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只是,”
她顿了顿,看着脸露得色的瑞玛公主,缓缓说道:“老身要先请皇上撤去威国公所有的实权,只保留一个国公的爵位就好。还有,让他回到青羊城去,不得逗留京城,不得再与他认识的那些将领兵士有任何联系。
皇上,这个条件可能应允么?如果皇上照办,这位东离国大公主老身就做主,替他答应下来。皇上放心,老身对自己的孙子还是很清楚的,只要老身发话,他断断不敢违背。”
老太君说完,又看向瑞玛:“老身的话公主可都听清楚了?如果没有其他意见,就这么办了如何?”
谁也没想到老太君会这么说,所有人都懵了。
鱼鳞舞更是傻了眼。
她本以为老太君前来是为了帮她,毕竟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拓跋珪的骨肉,况且看老太君之前的意思,真的是不大喜欢这个东离大公主的。
但是现在怎么却不反对了,还要催着皇帝答应起来?
“老太君……”鱼鳞舞摇摇欲坠,伸手按住了身旁的桌子,才稳住身形。
“你坐那吧。”老太君对她看了眼,说。语气寡淡冷漠,脸上也并没有多余表情,甚至连一丝的关心都没有,就跟个不相干的人没有两样。
鱼鳞舞只觉得兜头一盆冷水浇的她透心凉!
看着老太君眼睛望着庆云皇帝等回答的样子,鱼鳞舞手指甲死死地抠着桌子面,心中一遍遍地对着自己说:如果皇上答应了,自己就立刻自请下堂!哪怕是下跪磕头,她也要离开这里,离开拓跋家!
心中所爱不能与人分享,这是她在东离国时对杨雀说的,现在她依然这么认为和坚持。
庆云皇帝却作了难。
老太君答应这门亲事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是她提出的要求却又实在苛刻,简直就是不近人情了。
“老太君,威国公对国家多有功劳,怎可以……老太君三思。”庆云皇帝劝道。
老太君微笑自如:“回皇上的话,自从老身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就一直在思考这事,还就此事跟儿孙辈认真商量过。正是因为认真商量过,所以老身此时才会如此要求。”
“可是,你总得给朕一个理由吧?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将一个领军抗敌的功臣抹去所有功劳,还要赶回故园,这与贬谪有何区别?又教朝野上下如何评说此事?朕又有何脸面立足四国六部之中?”庆云皇帝头疼地道。
他心中大起烦恼:早知如此麻烦,才不会贪图东离国给的那点小利,给自己揽下这么摊子破事!
“理由么,自然是有的。皇上,可否先请这位瑞玛公主暂避?”老太君道。
庆云皇帝狐疑,对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瑞玛示意:“朕与老太君商量些家国大事,请公主暂退一时。”
不等瑞玛开口,他向侍立一旁的宫娥递了个眼色,那些宫娥立刻上来半哄半拉地将瑞玛公主扶了下去。
“老太君请说吧。”看着瑞玛不甘愿的背影,庆云皇帝道。
“皇上,在老身说这话之前,还请皇上恕老身不恭之罪。”老太君站起来对着庆云皇帝弯腰。
“自然。”
“多谢皇上。”
老太君伸手捋了捋衣裳褶子,缓慢地问起皇帝来:“皇上,如果有一天威国公起了野心,发生了谋叛该当如何?”
老太君的话犹如千钧巨石投进深潭,瞬间击起冲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