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事不好啦!”
在青川学塾读书,刚通过童生试回到家里休假的鱼潜大喊着跑到鱼鳞舞房门前。
“看你慌张的!天又没塌,喊什么大事不好!怎么了?”
鱼鳞舞瞅了小弟一眼:“夫子不是教过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你看你现在哪有面不改色的沉稳?”
“哎呀姐,你就别说教了!这真是件比泰山崩于前还要让人变色的大事情!”
“那你就快点说,我听听是什么大事。”鱼鳞舞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去继续刺绣。
“拖把大哥要跳大清河!”
“什么拖把大哥!人家姓拓跋,是拓跋大哥!你怎么念书的?咬字都不清楚。”鱼鳞舞训斥道。
“嗳,这个不是重要的啦!重要的是拓跋大哥要跳河,跳河!姐你听见没有?”鱼潜跳脚。
“他想跳就跳呗!反正现在这天也不是太冷,大男人洗洗冷水澡对身体也好。”鱼鳞舞浑不在意。
鱼潜恨不得上去把他姐姐的脑袋掰开,好仔细看看里面倒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就跟别人家的姐姐那么不同呢?
“问题是现在不是跳不跳的事,是拓跋大哥会淹死的事啊!”鱼潜把门板拍的啪啪响。
鱼鳞舞蓦地一惊:她怎么忘了那家伙怕水!
别看那家伙在地面上横的二五八万跟个霸王似的,可一下到水里就全身抽筋,怎个一——“糟了!”
鱼鳞舞忽地站起来就往门外冲,鱼潜紧跟在后面见她一路噼里啪啦地推门找人,心里不禁诧异。
“姐,你不赶着去救人,在找啥呢?”
鱼鳞舞白他一眼:“救他需要我吗?他身边不是有一个人跟着的,让他去不就行了!”
鱼潜无语:摊上自家这位冷心冷情的姐姐,拓跋大哥好命苦哇!
十三却不知去了哪里,嫂子又怀孕了,大哥和嫂子爹娘一早就去慧娘家,鱼潜又不住地催,鱼鳞舞心里也实在是担忧拓跋珪那家伙别真出什么事,只得一咬牙,冲出门去。
大清河,拓跋珪第一次差点淹死的地方,十三趴在叶子渐渐凋落的柳树上,手搭凉棚望着远处。
“十三,她倒底来了没有啊?”拓跋珪急躁地在树下转磨磨。
“还没看见!”十三在树上回答。
拓跋珪有些按耐不住:“你说我这小舅子出的主意倒底靠不靠谱啊?我总感觉舞舞如今好狠心。”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天的厚皮赖脸,殷勤小心却换不来鱼鳞舞半个心动眼神,他的心里就哇凉哇凉的。
人家娶娘子,那叫一个方便快捷,怎么轮到他就这么难呢!这个追妻之路不好走啊!
幸好遇到鱼潜休假回家,七年多不见,当年那个总爱哭鼻子的小鬼头不但人长帅了,连那个小脑袋瓜子也是鬼精鬼精的。
这不,现成的就给他想了一出苦肉计。照鱼潜的说法是,大清河是拓跋珪跟他姐姐初遇之地,可以说意义非同一般。再加上拓跋珪怕水,若是拓跋珪要为了姐姐跳河,想必姐姐会着急。
鱼潜和拓跋珪十三商量好,趁着今天鱼家爹娘哥嫂走亲戚,便安排好了这些。
可是鱼潜跑回去都到现在了,舞舞怎么还不来啊?
“十三,你说舞舞她不会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吧?就连我的死活都不在意?要是那样,我拼了命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拓跋珪有些没精神,十三急忙安慰他。
“不会不会。鱼娘子不是那种心狠的人,而且,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内应支持吗?现在又增添了鱼潜这个生力军。老大你可千万不要泄气,弟兄们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抬头一看,忽地喜道:“来了来了!老大,快做好准备。”
拓跋珪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十三你赶快跑远点,看准了时机就出来。”
“好嘞!”十三哧溜下了树,拔腿就往山坳里跑。
鱼鳞舞赶到大清河边时,就只来得及看见拓跋珪在水里载沉载浮,身边一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