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热闹中,只见人来人往,却唯独不见客人想要见的主要目标人物——战威侯拓跋珪!
“这么些年,我一走就再没去过,也不知那里都有什么变化。那坏脾气的丫头不知还记不记得我呢!”
八角亭的正中间安着一方石桌,上面摆着一只酒壶,四周散放着四五个绿玉蕉叶杯。
沿着石桌边安放的石凳上却没人坐,倒是亭子角落里的地面上铺着张竹席,拓跋珪敞着衣襟斜斜地靠着亭柱子上,长眉斜飞,醉眼朦胧。
“回主子,我按照您的吩咐,派了人在暗中照顾着,这些年也不见有消息传来,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声音从亭柱子后发出,仔细看才能看清,原来那柱子后隐着一个灰衣人。
“嗯。老太太催着我娶亲呢,我也是时候往那里去一趟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等我把这战威侯府‘打扫’干净些就好去了。”
“主子,这府邸是皇上赐下的,怎么就这么点时间就会被人安了桩子吗?”灰衣人不大相信。
拓跋珪嘿然:“你可不要小看了我那位继母,她看着不怎样,手腕却是厉害的呢!要不然我也不会……”
他倏地住了嘴,仰头将手里握着的蕉叶杯中的液体倾入口中,眼眸中泛起一丝赤红。忽然慢慢地道:“有人来了。”
灰衣人身影一闪,转瞬无踪。
“大哥,前头那样热闹,你怎么独自躲在这里清闲?教我们好找!”
拓跋瑢带头走进亭子中,之前的不快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笑嘻嘻地看着斜靠着的拓跋珪,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大哥,祖母和我母亲都在为你相看嫂子呢!你不去瞧瞧么?在这里做什么呢!”拓跋璟靠近他,笑嘻嘻地附着耳边说。
拓跋珪伸手拉过三叔家的这个小胖墩,伸指戳了戳他那肉呼呼的脸蛋,笑道:“我在看那边杨树上歇着的一只鸟呢,它老是呱呱呱地吵的人烦!”
“大哥看的什么鸟?在哪里呢?我去拿弹弓把它打下来。”拓跋璟好奇地问。
拓跋珪“噗哧”一笑,瞅了一眼脸色有些泛青的拓跋瑢:“是一只乌鸦!子野你说,又没人理他,他却老是跑到人跟前来呱呱乱叫的烦不烦?”
仿佛映证着拓跋珪的话,果然墙角外探进来的杨树上一只黑羽毛的鸟“呱”地一叫!
“你这只乌鸦真是讨人厌!大哥,你等我回去拿弹弓来帮你把它打下来!”拓跋璟指着树上那只鸟嘟着嘴巴说。
其实他根本分不清那是不是乌鸦。不过大哥说是乌鸦,那就是乌鸦了。爹娘都说了,这个家里除了祖母就属大哥最厉害有本事聪明了,听大哥的总没错。
拓跋珪一乐:“子野说的对,这个乌鸦真讨人厌!你去拿弹弓来,大哥帮你打他。”
拓跋璟点着头,迈着小腿噔噔地跑开了。
“大哥真是会哄人,难怪才回来就把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收拢了去,果然是厉害啊!”拓跋瑢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伸手拿了那酒壶就往绿色蕉叶杯中倒,然后一仰头……
“呸!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苦!”一口吐出倒进嘴里的酒,拓跋瑢苦的连脸都皱了起来。
“苦瓜茶!”拓跋珪不紧不慢地捏着杯子又喝了口。
“什么?茶?这不是酒壶吗?怎么不装酒?”
“酒壶就一定要装酒吗?我可没说过这话!”拓跋珪捻着手指中的蕉叶杯,定定地看着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目光沉沉如水。
“就像这世间某些人,外表看着是一样,内里却又是一样。瑢哥儿,你说对吗?”
话落,一声脆响,拓跋珪手中的蕉叶杯被他捻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