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是来受苦的,今天受了苦,明天才能品尝到甜。”鱼潜劝解。
“可是,我受的永远都只有苦,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易鹭苦笑。
这样空泛的安慰于她的真实艰苦有何用?能解救她的痛苦吗?
鱼潜会的从来都是讲道理,而不是安慰人,所以,面对易鹭的灰心绝望,他只能讲道理来鼓励她。
“人活着不能光看见不好的一面,你得换位思考,想想它的好处。祸福从来都是相依相伴,祸到极处就会转成福。
你需要的就是努力生活,好好生活,活出自己的精气神来,教你爹和那些欺负你的人看你是多么精彩。”
虽然鱼潜的话并不能解决易鹭的苦难,可是因为他的话,易鹭还是觉得心里舒服很多,因为终于除了娘外,这世上又有了个肯关心她一下的人。
鱼潜送易鹭回去,对方的东西太多,他看不过去,顺便也想认识下像那样没有亲情感情的是那家。
易鹭欣然答应,她正觉得很累,有个人能跟她说说话,肯听她讲一讲心里深埋的那些苦,她很开心。
不知不觉间,易鹭已经把鱼潜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要是你是我哥哥多好。”易鹭忽然叹息道。
“为什么?”鱼潜不懂她说这话的意思。
“一个人孤独惯了,什么都自己扛,其实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人了。”易鹭叹息道。
她定定地看着鱼潜的眼睛,眼中是无限的渴望:“你知道吗?我每次看见别的女孩子有哥哥是多么的羡慕。听到她们用娇娇软软的声音喊哥哥,冲着哥哥发脾气撒娇,我都好羡慕。
我羡慕她们有哥哥可以喊,可以吵架打闹,可以在被人欺负时说,你等着,我去叫我哥哥来!
我羡慕她们梳的很整齐的头发被哥哥给故意揉乱后追着打的那种热闹,羡慕当她们被惹急了生气后,哥哥又去哄她们笑的感觉。
更羡慕被欺负的时候,哥哥往那里一站,叉着腰或者撸袖子露胳膊警告别人说,这是我妹妹,不许你欺负她,不然我就揍你!”
易鹭眼里泛起泪花:“我是真的好想有一个哥哥,可以陪着我说话,做事。我会为他缝补清洗衣服,会为他做好吃的东西,两个人一起互相扶助互相依赖着长大。”
她太孤独了,孤独到即使身处最热闹的场合也觉得是置身空寂无人的荒凉野外。
鱼潜无言可对。
他不是她的哥哥,他做不了她的哥哥,所以他不能排遣她的孤独。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在一条巷子口易鹭说她到了,鱼潜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道珍重。
易鹭又恢复成了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她抱着一大堆东西跟鱼潜道别后艰难地往一座大宅院走去。
鱼潜站在原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脑海一片空白,他也因此失去了警觉心。
……
杨氏很诧异地看着前面的少年:这不是鱼鳞舞的那个宝贝弟弟鱼潜吗?他怎么会来京城,还站在尚书府的后门口?他站在那里干什么?
好像是在看人,那是在看谁呢?
杨氏勾着脖子往前一看,一个蹒跚着脚步的瘦小女孩身影进入眼帘——杨氏并不熟悉。
看那穿戴,不像是小姐,可也不像丫头,这人是谁?
杨氏不淡定了——这要是府里混进奸细那就糟糕了!
如果那女孩是奸细,那么绝对跟战威侯府脱不了干系,因为鱼潜站在这里。
杨氏知道鱼鳞舞这个弟弟很聪明,她想一个聪明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的,所以她怀疑鱼潜是来打听消息的接头人!
决不能让鱼潜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