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搭一唱的,简直让杨雀羞怒欲狂!
对于鱼鳞舞,杨雀固然不愿接受对方是战威侯夫人,但最不愿意的却是慧夫人这个品级。
战威侯夫人不过是一个称号,是个谁都可能会拥有的称号,而慧夫人不是!
朝廷封诰的称号就如同官员的官职,它代表着一种固有的荣誉,代表着强制性的认同。且这个认同没有那么容易被摘除取代,这才是杨雀最难以接受的。
因为从没有把这个乡下女人放在眼里过,更是因为她曾经去过青川,有意无意的就抹杀了鱼鳞舞如今的真实身份。
或者说是,杨雀因为不能接受鱼鳞舞现在的身份,她下意识地选择了自欺欺人的忽略。
忽略掉鱼鳞舞现在真实的身份,就只留下她出身乡野的原本,杨雀才能找到一种心理上的平衡感,才能在对方面前保持自己的优越高贵。
就像某些病人的选择性失忆一样,杨雀目前就是这种病态心理。
这种心理剥开来其实也简单。就像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同伴,无论对方长大后有了什么荣耀成绩,但在你的心里,对方小时候的印象都会在你的心里扎根成为一个烙印,无法轻易去除掉。
只是杨雀是把鱼鳞舞当做对手,还是她打心里认为对方是抢了自己的东西的那种无耻对手。所以她才在见到许婧苇时毫不客气地就肆意诋毁起来。
没想到偏偏碰上鱼鳞舞,更没想到鱼鳞舞跟魏夫人搭起档来损她,杨雀当时就爆了!
“你给我站住!”杨雀气愤之下扬声叫道。
跟随着的夫人小姐们都“嘶”了一声,为她的大胆牙疼,同时也兴奋起来。
鱼鳞舞嫁进侯府后的交际除了满庭芳那次外,其他都是或推或跟着拓跋府老太太去,偶然两次单独赴会也是匆匆来去,并没有真正的停留过。所以青羊城大部分的人对她依旧只是揣测的多。
像今天这场宴会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这位青羊城的第一夫人的,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慧夫人的底线在哪里,因此杨雀的举动正合了众人心意。
鱼鳞舞目光一闪,眼底飞快地划过丝笑意,脚下却没停。
“站住!”想也没想,杨雀抢步上前拦住鱼鳞舞的路。“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
“你叫我站住?”鱼鳞舞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子,哈地一声冷笑!“你凭什么叫我站住?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嗯?”
“我,这……”杨雀语噎。半晌才道:“我是想要跟你说话。”原本高扬的气势已经瞬间跌落谷底。
鱼鳞舞却依旧冷笑:“你想跟我说话我就要跟你说话吗?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身后众人心中点头:是啊,人家一个一品的诰命夫人,凭什么你说想要说话人家就听你说话?那也太没面子了!
鱼鳞舞不像青羊城里的其他人那样,说话转弯抹角,她都是直接了当的来,这样的性子倒是让看惯了耍心眼斗机锋的众人耳目一新,有几个脾性耿直的更是觉得痛快。
别说其他人,就是杨雀自己也觉得跟鱼鳞舞说话爽快的多,当然前提是对象不是自己就更美好了。
鱼鳞舞这番话说完就不再理会杨雀,对身旁的魏夫人及其他人笑颜如花地继续说笑着往前走。
杨雀被她这一套不同于以往那些人的举止打击的失魂落魄,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开却毫无办法——竟然吃了个哑巴亏,憋屈死她了!
许婧苇在一旁看的目光连闪——她也被这位慧夫人给震惊到了!
从小到大在夫人小姐们中间打滚煎熬过来的许婧苇,从来没见过像鱼鳞舞这样说话做事的人,意外之余,竟然起了浓浓的兴趣。
再看一眼呆怔的跟个木鸡般的杨雀,许婧苇心里叹了口气,为了父亲,她只好上去劝慰。
“她们走了,你没事吧?”
“婧苇你看她你看她,竟然这样对我!果然是乡下人,粗鄙不堪!”被女友劝慰,杨雀像是从梦中猛然惊醒一般,语速迅快而无逻辑地诉说着。
许婧苇暗自摇头。这个杨雀亏她还是生活在京城里的,怎么连个尊卑高低都分不清?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混的。
“你太鲁莽了!你想想,咱们都是普通官家女子,而她呢?不管她以前怎样,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品诰命夫人,就凭这个,她要你当场跪下请罪都是轻的,没有罚你还是她高抬贵手了。”
许婧苇的劝解却没让杨雀消气,反而更刺激了她。
“什么一品夫人,没有我表哥她什么都不是!哼,她就是一个土的掉渣的乡巴佬,不过是仗着从前救过我表哥的一点小事就挟恩以报,非让我表哥娶了她!
一个土包子能嫁进侯府就是老天瞎眼了,她竟然还忘了自己的根本,作威作福起来了!等着瞧,等我站稳脚跟了迟早把她从这个战威侯夫人的位置拉下来,到那时我看她还敢在我面前骄傲个什么劲!”
杨雀气愤愤地只顾嘴里乱说,许婧苇在一旁却听的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