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中的苦涩难以言表。
“你能料到,没胆子逃走的那群人,被来黑吃黑的人——哦,也就是埃维雷特——被他们重新圈养起来啦——也不过是换了地方换了东家,对其中有些人来说,也根本不算是什么事儿。”
“大约是我们三个名声太过响亮的原因?又或者他们需要VT信管?”肯尼希不确定地说,“要知道,那时候的我们也就这方面有点名气了——其他的,也想不出来埃维雷特非要抓住我们的原因。”
“被埃维雷特一问,那群人就屁颠屁颠地凑上去邀功啦——虽然我没看见现场,但是也能想出他们那副嘴脸——哈,想必十分滑稽啊!”肯尼希讥讽嘲笑,“现在的基地里还有很多遗老呢!——都占据着高位对人也是一副倨傲不理睬的样子,每当那时候就想让他们回忆起自己当初难看的吃相,简直让人不忍卒视呢!”
“人呐,果真两面心肠,千般面皮啊。”
“然后呢?”“我”忍不住问道。
“然后?”肯尼希笑了,也是哭着笑的。
他居然哭了。
“然后……他们追上来啦……我们急乱之余下定了主意——分开跑。终归……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然后,我跑啊跑……跑啊跑……还是被追上啦。小腿被打了个孔,我就这样,”他比划了一下,“‘扑噔’摔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灰头土脸地拖回了别墅——没看见伊诺千缇。”
“伊诺千缇在哪儿呢?”“我”这样问出来。
我的心里拔凉拔凉的,预感到了不妙。
“伊诺千缇……她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在哪儿啊……”肯尼希的眼神迷离了。他不断重复但也不断重复,不肯说出下一句话。
“她在哪里?”威尔帝突然出声,“她在切萨雷的床上,她当了切萨雷的情妇。”
“那样一个小别墅里,不知道是哪间屋子——她就这样把自己给交了出去,交给了切萨雷——她那时候还是肯的女朋友,未婚妻,将来的妻子。”
“哈哈……”肯尼希又哭又笑,手掩着脸,看不见表情。
我能听见他在说:“怎么办呢?她这样干了。怎么办呢?她这样干了啊……”
“我不相信呀——她怎么会这样对我——又怎么会这样对自己。她向来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孩,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有什么不可能?你不是问她了么?她没有否认——虽然也没有承认。但是这和默认有什么区别?”威尔帝突然暴躁了,他握成拳头的手砸上了桌子,低吼道。
“可是她没有承认!没有承认!没有!”肯尼希尖锐地反驳,“我一定要亲口听她说!她没有说——我就永远、永远……相信她。”
我的心沉沉一坠。
这样的发展——我几乎可以预料。我看过太多这样的事了。太多太多。
伊诺千缇为什么会这样做?她怎么想的呢?我们都不知道。
能够指责么?哪里能呢?
女人,乱世里的女人——都是飘零的浮萍。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伊诺千缇当时的那点花拳绣腿——我可以想象她对自己身手的自信——但那又算得了什么,在成年男人面前。
“啧,你还记得你的眼睛怎么瞎的么?”威尔帝几乎是口不择言了,“你要找她——千方百计地找她问个结果,几乎没事没刻都在记挂着这事儿——结果呢?你惹怒了切萨雷,他压着你——压着你!压着你在伊诺千缇面前,他说;‘这是谁?你认识?’”
“伊诺千缇怎么说的呢?哦,记起来了——当时我可就在旁边呢——切萨雷会认不出你是谁?即使认不出——他也调查过啊!否则怎么会把我也叫过去?”
“她说:‘谁?啊,是他呀——我以前的同事,怎么啦?切萨雷?’
‘这个人老是找你,他是有什么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