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
兰妱嘴角翘了翘,她看着几近疯癫的兰贵妃,眼中带了些嘲讽的笑意,像是在细细欣赏着她极度的惊恐和慌乱,欣赏够了,才轻声道:“可惜你算尽了机关也没有用,你窥到那么一点点先机对你来说不但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成了你的催命符,让你成了最大的笑话。
因为,就算你知道我会成为皇后,但却一直天真的以为我会嫁给废太子,你处心积虑的把我养在兰家,让我学这个学那个,最后还让陛下把我赐婚给郑大人,想让郑大人和太子殿下因我而反目成仇,你可真真是好笑,你这一生都像是个笑话呢。”
“闭嘴,你这个贱人,恶毒的贱人!”
兰贵妃目光散乱,疯了一样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个白莲花,绿茶婊,那些男人眼睛都瞎了才会喜欢你这种恶毒的小白花,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兰妱看着疯疯癫癫的兰贵妃,她不知道白莲花和绿茶婊是什么,不过从她嘴里这般满是恶意的说出来,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吧。
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兰妱看着这位多年宠冠后宫的女人,倒是莫名的有些厌极生乐了,她怎么好意思用这句话骂别人?
她自己才是除了一张脸,脑子就跟有病似的吧?
她一直觉得兰贵妃脑子有问题,以前是不想理会她,可知道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摆布了自己一生之后,她倒是真想敲开她脑子,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了。
她表情认真道:“贵妃娘娘,你说我只有一张脸,什么也没有,那你觉得你自己,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说来也让我见识见识一下。”
兰贵妃怔怔看着她,像是受了蛊惑般,道:“我有什么?
我才是女主,明明我才是女主,我是穿书的,明明我才是拥有金手指的人,你不过是个纸片人,明明你的机缘已经被我掐断……”
兰妱的额角跳了跳,纸片人,她不知道纸片人是什么意思,可是纸片纸片,没有血没有肉,单薄苍白任人拿捏,原来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纸片人。
兰妱道:“所以当年你没有死,还的确如你所说,看到了一些先机?
但是你只看到了我成为皇后,却没有看到我成为了谁的皇后,是吗?
哦,你还看到了最初我救废太子之事,知道他送我的那颗佛珠,就是那件事让你坚持认为我是嫁给了废太子,是吗?”
兰贵妃听完兰妱的话面上浮现出一阵一阵的痛苦之色,她喃喃道:“是,是我弄错了,否则我定不会让你嫁给郑愈,我定能及早的阻止这一切,定要一开始就除了郑愈……”
虽然兰妱一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确认之后还是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秋双,秋双便上前递了一杯绿幽幽的茶到兰贵妃面前。
兰贵妃盯着那碗茶,兰妱道:“喝了吧,喝了她你大概就能清醒些了。”
兰贵妃机械地伸手接过,兰妱看着她喝完,茶杯掉到了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兰贵妃抬起头来,只是此时她看向兰妱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散乱,而是慢慢盈满了怨毒之色。
兰妱看她终于清醒,笑道:“重生,你刚刚说的是这个词吗?
既然你说我是重生的,那么我就告诉你上一世的真相吧。
上一世,兰妃死后,兰氏一族就被流放到了北疆,你不会忘了,承熙十年,陛下,郑大人他就已经在北疆了吧?
上一世,我早在北疆就和陛下成亲了。”
“这一碗药,是哑药,以后你再不能用你那张嘴仗着你那么一点先机四处造谣撞骗,装神弄鬼了。
纸片人,既然在你眼里,别人都是纸片人,只有你自己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那以后你便去浮真寺好好度过你有血有肉的后半生吧。
哦,还有,你说我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她扔了一面铜镜到她面前,道,“可是你,原先的脸就不如我,现在,你连一张脸都没有了。”
兰妱说完就转身而去。
浮真寺是刑罚寺,皇家宗室或者勋贵世家犯了大错的女眷就被扔进去,在保证不让你死掉的前提下每日里逼迫着你去做最大强度的工作,除非有皇帝的特赦或者皇后的懿旨,否则只要一踏进去,就永远都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
而且浮真寺根本就不在京中,而是在千里之外的沙漠之地。
兰贵妃当然知道浮真寺是什么地方。
她尖叫着扑向兰妱,却被秋双一脚踢翻在地,而此时她喉咙也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刚刚尖叫时也只发出了沉闷的“咿咿”,她伸手握着自己的脖子,对着门口离去的背影目眦俱裂,终于承受不住,疯狂的开始砸起房间里的东西来,可房间简陋,连桌子都是固定在地板之上的,她痛苦到想要爆炸,无处可发泄,最后竟只能疯狂的以头撞着木墙才能发泄自己的痛苦直至彻底晕了过去。
兰贵妃再赐醒过来时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后,她睁开眼后看到的就是茫茫的风沙砾石,有那么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只是她尚未来得及狂喜就被人踢了一脚,然后就听到头顶一个粗壮的婆子道:“醒了就干活了,还当你自己是贵妃娘娘呢?